我不知道,原來自己骨子裏竟然是那般的冷漠,竟然可以拒絕子夜給的溫柔!我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子夜,下意識地看的方向竟然是噴泉那邊的初陽與沈廷宇,雙腳自發地繞開麵前麵色沉的子夜,急急地走到沈廷宇麵前,仰起頭,“沈先生,我有話想跟你說,關於商學姐,可以嗎?”
原諒我,我已經慌不擇言,甚至把商學姐當成了借口來靠近沈廷宇來擋開子夜的靠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背後交織著子夜的憤怒與初陽的不解。
麵前的沈廷宇半麵印著噴泉底下的燈火,一麵勻染著月色,讓我以為麵前站著的是落在地獄黑幻境地中的天使,卷起的睫毛甚至比我與初陽還要長,月色投影下落下一圈淺淺的影子,隻是那眼眸卻漂亮得厲害,我卻突然記得,麵前的人並非外表那般出塵無害,身子退了一步,卻沒想到沈廷宇卻向我勾起手肘,“吾之榮幸。”
我知道,若我現在真的挽了去,子夜定不會輕易原諒我,可我沒有別的退路,身子已經鬼迷心竅一般自然而然地挽了去,兩個人轉了個方向,背著子夜走開。
靠得近了,才發現沈廷宇的身味道非常幹淨,那是一種近乎於春草的味道,染著一點清晨的露珠,不同於子夜身常有的古龍水味道,可是這樣的月色下,因為身邊的這個男人,我似乎有了一點沉浸下去的錯覺。
當耳邊隻聽得到自己呼吸聲與邊偶爾的蟲鳴後,沈廷宇停下了步子,而我呆了一下,沒有放開手,卻抬起了頭,麵色大半映在黑色中的沈廷宇,開口時候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聽:“何小姐要跟我談些什麼呢?”
沈廷宇站在那裏,池子因為水柱的落下而顯得有些不平靜,而那裏麵自己的身影也顯得有些明媚不定,邊梁初陽倒是帶著些小女兒的嬌態蹲在那裏用食指的之間在繞著水麵,一圈圈地劃,如同他現在的心。
那邊的樹下,那兩個人即便不曾開口,可是落在沈廷宇眼中也一樣覺得有些和諧與刺目,隻因為兩個人之間的張力似乎不是旁的人能夠介入的。
當沈廷宇看到子夜的身子完全當初一半月色下的君子的時候,沈廷宇的身子微微緊繃,神經似乎有些微的緊張,可自己又有什麼權利做什麼呢?也隻是那一瞬間,他看到子夜的身子趔趄了幾步,然後沈廷宇就看到那個步伐有些倉促的女子停在了自己麵前。
沈廷宇想不到,究竟是怎樣的理由才能叫這般心素如簡的女子顯得那般的狼狽與心碎,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個相當不老到的演員,那滿滿的心疼與舍不得完全地鋪開在臉,隻一眼就能叫人溺死在裏麵,隻要她能不悲傷。
她說要跟自己去談談商清淺的事情。他記得那個女子,現在回想,才恍然間發現,似乎這兩個女孩子關係十分要好,竟連眉宇之間都帶著一些相似的東西,隻是君子的要來得更加逼人一些。
看著她身子向後退了一步,沈廷宇身子卻是一急,伸出自己的臂彎,不給自己餘地也不讓君子有路可逃,兩個人轉身離開的時候,沈廷宇甚至隱約揚起一絲清甜與驕傲。可是當真的走到那無人的地方之後,沈廷宇那一下子的腦門發熱又全都清醒過來。
她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心緒要受到她的牽引?所以,很快的,沈廷宇開口的語氣一如往常,他問:“何小姐要我談些什麼呢?”
我也就這樣了,可是商學姐不同,一直來商學姐甚至可以說是我的知心姐姐,她保護我,對我好,而我也真心的敬愛她,如果可以,這一回我想站在商學姐麵前保護她。
“你知道商學姐喜歡你嗎?”
我目光一動也不動地盯著麵前的沈廷宇,問出口後就看到麵前的沈廷宇身子悠閑地伸展了一下,然後微微低下頭,一股暖暖的氣息從他那挺直的鼻尖噴灑到我臉,我後退了一步,惹得他輕輕地笑了。
“我沒有義務回應所有的愛,而我愛的人,不會是她。你如果真的是她的好朋友,那麼請你幫我轉告她,對於任何我不愛的人,我是不會帶一點憐惜的。”
我為商學姐不值得!我隻知道那一刻我血氣湧,臉頰隱約有些熱,“沈先生,我知道你有自傲的資本,可是你這般作踐旁人的心,也定不會珍惜真愛的人,我倒要看看,哪一個女子能叫沈先生也踢鐵板!”
“哦?是嗎,比如說何小姐你嗎?是不是有些太不自量力呢,奉勸一句,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因為……”沈廷宇說話的聲音停了一下,我的臉頰跟著一冷,他冰涼的之間落在我些微發熱的臉頰,細細地劃過,可是落在心頭卻是徹底的寒冷,“那樣就不是你了……”
若不是靠著身後一處欄杆,我想我差一點就跌在地了,可是腰際跟著一緊,身子就被沈廷宇撈了來,然後他放了手,站定了身子,又恢複了一派溫文淡定,仿佛剛才那惡質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他。
轉過身,他撚自己的袖口,頭隻不過略微地側了一下,我隻能夠看到那個光潔的下巴,月光下那人身子瘦挺,看得我心底針刺一般的寒。
“幫我跟他們說聲,臨時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