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甩了一個耳光給我,從我四歲到梁家以後,對我好,疼我,愛我的人就是他梁子夜了,我竟沒想到他竟然會甩一個耳光給我,指著我的鼻子說,“你,何君子隻是我梁家的一個養女!”
轉過身,我聽不到初陽跟他的爭執,也聽不見他身旁那群朋友,那群所謂的天之驕子,層社會的精英們在如何討論我——何君子,一個可憐的孤女,一個被梁家領養的孤女。我隻是疲了,累了,這世間並非沒有童話,隻是當童話撞到這冰冷華貴的層生活的時候,它破碎得輕而易舉。
我睜大了眼睛,因為這樣淚水就會一直儲存在眼眶裏麵,梁子夜……梁子夜……梁子夜……你還是我的子夜哥哥嗎?還是那個站在花園的薔薇花架下麵,對我說:“君子,做我的女朋友吧,我怕你到了大學會認識了別的男生,不要我了……”寬大而溫暖的手掌攤開在陽光下麵,閃耀著一抹醉人的光,仿佛那一瞬間沾染了薔薇花的芬芳,我拒絕不了,拒絕不了這個我從四歲起就占據我全部視線的男子……
“君子?”我聽到幾聲輕輕地敲門聲,聲音柔而甜美,是初陽,子夜的妹妹。無限的憐愛,許久後,隻聽到一聲歎息,“這又是何苦,你遲早都要嫁給大哥,為什麼不肯答應他畢業後去梁氏?剛才還在他那群朋友麵前……”初陽沒有說下去,我知道,但是我不承認。我沒有在他那群所謂的高貴人士麵前不給他麵子,我隻是沒有聽從他的話留下來扮演好一個女朋友的角色罷了,所以連日來的雨天下一下子轉成了雷陣雨,他開始用我想象不出的言語傷害我的尊嚴。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嫂子。”輕輕地帶門,我把眼睜開,依然是一個人的臥房,非常溫馨,但現在的我卻覺得冰冷,許久的淚終於滑落。子夜啊,你還是不懂我,就算梁家待我再好,我也是個孤兒,連個名字都是別人施與的孤兒啊,為何,傷我的人要是你……
門把傳來一個聲音,我慌亂地合眼,心底卻隱約有絲雀躍,是子夜,一定是子夜,每回跟子夜生氣,他總會在沒人的時候找到自己,說盡好話,連人前從來不會的道歉話語也會輕而易舉地說出口。這一回一定要他說滿一百次對不起,我才會考慮原諒他。才這樣想著,我就在心底隱約地鄙視自己起來,明明傷到了自己驕傲的自尊,竟然會如此輕易地就原諒子夜,隻是,轉念一想,誰讓我愛他呢,是啊,我愛梁子夜啊,很愛很愛,愛到幾乎想要放棄自己的自尊了,或者是已經學著放棄自尊了。
一股濃烈的酒味隨著沉重的腳步聲飄散開來,子夜喝酒了嗎?想到他借酒消愁,我心底帶著一絲喜悅,卻又擔心他明早起來會不會頭疼……看吧,女人就是這樣矛盾著的,就算是我也一樣。就在我開口準備矯情一下的時候,一個剛健的身子就這樣壓了下來……
有力的手臂死死扣著我的手腕,力道中的霸氣讓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睜開眼的那一刻我慌了——他不是梁子夜!
啊……!
我站在梁家花園的噴泉邊,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石椅,看著天色一寸寸明朗起來。宅子裏麵隱約有家仆開始走動,我從半濕的外衣口袋裏掏出手機,從比平時多了幾倍的時間撥出一個號碼,“商學姐,不好意思,我報名參加你們的那個文化節。”也不管那頭的人是否聽見我的話,我掛了電話,抬頭看一眼那個晨光薄霧中的別墅,心底荒涼起來。
“小姐,你這是去了哪兒,怎麼身子這麼濕?”蘇媽是梁家的管家,平日裏待我極好,看到我從屋外進來,自然前詢問,想必也瞧出我神色中的蒼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