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軍軍接過名片,卻將我堵在門口,“伍瘋子……你能不生氣嗎,不發火?”

我疑惑著問,“什麼事,我不發火?”

房軍軍尷尬的笑,“……就是……就是你爸爸……”

我恍然大悟,一把推開房軍軍,衝進院裏,正巧牆邊立著邊真打掃用的掃帚,我抄起來便怒吼,“伍建國你給我出來,別他媽的躲躲藏藏!”

邊真先從屋裏跑了出來,奪著我手裏的掃帚,“隨心你別氣……你看,你好歹還有個爸爸,我父母和房軍軍他父母……”話到了這裏,說不下去了。

我鬆了手,任他取走掃帚,怒氣漸漸消了些,“伍建國,你出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屋子裏還是沒動靜,我這回真是火大了,當年頂風做案的勇氣他都有,給他女兒吼兩句這人就嚇的連門都不敢出,“我數一二三,伍建國你要不出來,我就一把火燒了這房子,你他媽的今天有勇氣去我公司拿了我薪水,你就別給我躲著!”

話說到這份上,伍建國終於肯開門走了出來。

我一看他,心就軟了一半。

伍建國瘦的就跟多年沒吃飽飯的人似的,眉頭永遠高於眉尾,十足的委屈樣。眼角嘴角都是皺紋,黑的不像話。身上的衣服還是六年前進去時穿的那件,早就過了時,皺皺巴巴跟民工似的。

“隨……隨心,不對,你現在……叫富貴了。”他捏著衣角,不太好意思叫我,眼裏有些濕潤,背過身擦一把,然後說,“我對不起你……還有你媽……”

邊真哭了,房軍軍也哭了。

他們都是沒了爸媽的孩子,心底早當彼此的親人是一家人,誰也受不了伍建國這般煽情。我也難過,但我仍是氣,伸出手,虎著臉問他,“我的錢呢?”

伍建國從最裏邊的的兜裏拿出來,“我……我琢磨上邊真家住著,得買點禮品,所以花了五百五十二塊錢,有兩元是車費……還剩三百多,我給你買了身衣服……”

他竟然花了整整五百多去買該死的禮品!還給我買什麼該死的衣服!我一個月的工資,他一天花了個精光!他坐了多少年牢還改不掉這些該死的奢侈行為,我真想一磚頭拍死他。

邊真看出來我的不悅,急忙上前圓場,“伍叔叔,您住這是應該的,禮品真的不必買的。隨心她就是性子急,其實還是開心的。”

我開心個屁!

一個冬天我都穿邊真房軍軍的大外套,就圖個省錢!他伍建國自己好意思花了我的錢給我獻殷勤!轉身就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聲門然後吼,“要住你們給他騰地方!”

然後一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