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的夏日,溫度已經飆升到了三十八九度,路上的行人擦汗走過,街頭隨處可見衣著清涼的美女。
而此時,在陽城最繁華的商圈富雅廣場的一樓,中央空調開得很足,把商場的溫度穩穩的控製在了6度,所以雖然是中午,仍有許多無事市民在閑逛,買不買東西倒還在其次,最主要是來避暑來了。
店員們自然是知道情況的人,所以一般也隻是習慣性的重複歡迎的話語。不過這時候不管是店員還是逛商場的人,眼睛都在盯著商場入口處的一處店鋪張望著。
這家店店門像是被撞開了似的,裏麵則是亂作了一團。從地上一片狼藉的衣服可以看出,這裏曾經是一個服裝店麵,幾件看著款式高檔的衣服,淩亂的扔在地上,也許衣服上撕裂的口子是仍然佇立在這空蕩蕩店鋪的原因吧。
店裏麵,一個歲左右的男子坐在那裏,中等身材,不俗的相貌,但是一雙眼睛空洞洞的,黑色的瞳孔直直的盯著店鋪裏的1g。
“這杜老板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啊,怎麼會生這樣的事情啊!”
“是啊,聽是喝了不少酒呢,這下倒好,老兩口一下子都沒了,就剩下這個孩子了,這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
“過?你們還不知道吧,杜老板這回還撞了一個女娃子呢!”
“是嗎?”
“那可不是,這不是那我正好從榮德路過,那事就生在我眼前頭,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那女娃子怎麼樣了?”
“怎麼樣,不死也殘廢嘍。要我死了也比殘廢好。死了一了百了,反正杜老板也沒了,這要是殘廢了,這可有杜賠的嘍!”
“賠?呸!你沒看到,這才多久功夫,以前那些債主們都把店給搬走了,還賠錢?我看怕是連吃飯都難嘍。”
杜軒坐在那裏,耳邊的議論聲他全然聽到了,但是又能怎麼樣,難道上去跟他們理論一番?杜軒不願意,也沒有這個心情。父母車禍去世,店鋪也被債主搬空了。這還不算完,車禍中還有一個受害者,現在正在醫院躺著呢,現在命是保住了,可是要繼續治療也是需要錢啊,現在的杜軒,最缺的也就是錢了。
要知道,杜軒剛剛大學畢業,正是憧憬著在社會中奮鬥出一片輝煌前程,當上董事長,贏取白富美,登上人生巔峰。可是現實卻是給了他冷冷的一記冷棍。
門外的看客走了一撥,又來了一撥,這個社會總是不缺少圍觀的人,也不缺少知客把故事一遍一遍的跟看客講解,吐沫星星飛滿;自然也少不了或者哀歎幾句,或者唾罵幾句的人。不過這些跟杜軒都沒有關係了。
杜軒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蒙的頭腦清醒一下,他想到了去死,但是他知道那是懦夫的行為,自己是獨生子,杜家不能因此絕了戶,而且,現在醫院裏還有一個病號躺著呢。
陽光像是不要錢一樣,樹蔭也擋不住熱浪的來襲。空氣的溫度已經上升到了4度左右,就算是一動不動,也是大汗淋漓。
杜軒走進醫院,冷風吹散了些許他對消毒水氣味的厭惡。
骨科,杜軒走進病房,卻看到一個護士正在整理床鋪,
杜軒有些疑惑:“護士,床的病人呢?”
年輕的護士瞟了他一眼:“你是床家屬是吧?”
“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最看不慣你們這些人,治病不用錢嗎?你自己想想拖了多久的醫藥費了?”
杜軒也有些無奈:“最近家裏出了點事情……”
“出事?出事就可以看病不花錢了?”護士明顯不願意給杜軒解釋的機會,類似的解釋她聽得多了。
“醫院也不是做善事的,人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這病床還有別的病號要用呢,你們一直不交錢,還想著醫院給你們繼續治療?做的好夢啊!”
杜軒也是聽明白了,不過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杜軒還真是沒錢。杜軒強忍著不快問道:“那人現在在哪呢?”
“就在門口,你沒看見?沒看見自己找去!”
完也不理杜軒,自己又開始整理起床鋪來。
杜軒趕緊走出來,看到病房的過道中,一個床擺在那裏,自己剛才竟然沒有注意到。
杜軒快步走過去,看到了一雙呆滯的眼睛;
是她,沒錯。
杜軒走過去,背靠著床頭慢慢的蹲下來,
“對不起!”
杜軒有些哽咽了,人生二十年,他從來沒有像今這樣一般難過無助。
她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淚卻已經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她在承受本不屬於她的罪過。
床床頭貼著她的名字,莫曉彤。
杜軒用家裏僅剩的積蓄交了拖欠的醫藥費,把莫曉彤從醫院接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