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瓊聽後,一下子將紫槊收了回去,那人仍是不敢動,自己肩上的那把劍還沒有挪地兒,若虛又一把勒住他的衣領,往自己身前一拽,將劍橫在了他的喉嚨前,簫瓊在前麵持著紫槊小心翼翼地往洞裏走著,若虛挾持著這人跟在後麵。
“這裏麵沒別人。”那人又說。
洞窟並不深,沒走兩步就到了寬敞地兒,簫瓊一眼便看見了寒越,她靜靜地躺在一處石案上,被一張厚厚的毛毯裹得嚴嚴實實的,簫瓊趕緊走了過去,俯下身子,“她沒事,正睡著呢。”簫瓊發覺,寒越似乎是一絲不掛,最起碼上身是,簫瓊又小心地為她將毯子蓋嚴了些,“說,發生了什麼?”簫瓊起身後又走到那人身前。
“我是最近才來到這裏的,村裏人不歡迎我,因為這個。”那人將左臉湊了出去,他那一大縷披下來的頭發所遮掩著的,是一處血紅的刻紋,從眼角一直到下頜,是一個“凝”字。
“凝……你……犯的什麼法?”簫瓊問。
“我不曾犯過法,這刻紋自我記事起就跟著我,我無父無母,跟著幾個鄉野術士四處混吃喝,他們也因此給我起名叫‘墨凝’。”墨凝說完,簫瓊看了若虛一眼,若虛便也放開了他,將劍收回了鞘中。
墨凝可算是鬆了一口氣,對兩人笑了笑,“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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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墨凝閑來無事在山下的林子中遊蕩,他也是在山中一個人待悶了,想去山下的村子裏再與村中人好好解釋一下自己的情況。
已然看見了村裏的炊煙,忽然聽見一陣女子笑聲,他駐足循聲看去,就是那時,他看見了這位女子,這位讓他心痛的女子,他躲在樹後看著她,看著寒越伏在花叢之中,他於是看入了迷,他癡癡的目光一直從林子深處照入了寒越的心中,或許是少司命安排,寒越也莫名其妙地看向了墨凝,隻是林子中昏暗,林子外明亮,裏麵看得清外麵,而外麵的寒越則隻是看見了個黑影,可她這匆匆的一瞥倒是讓林中人驚飛了魂魄,他趕緊藏回樹後,腳下不留神,鬧出了一陣動靜,如此,便更讓寒越確定這林中有人了。墨凝便想等她們散去再進村子,便在林子中等,時不時地去看一眼那個女子,可奇怪的是,每當他看寒越的時候,寒越總是會察覺,然後又看了過來,再到後來,墨凝終於練出了膽子,寒越看自己時自己也不躲開,他知道寒越是看不清他的。
讓墨凝沒有想到的事,其餘女子散盡後,唯獨這女子沒有離開,反而跟了過來,這讓墨凝一下子慌了神,他常在山林中混跡,便找了個角落隱蔽了起來,寒越走近後本來並沒有發現他,墨凝以為她過一會便會離開,誰知竟聽到一聲“請問……”
墨凝心中一慌,忙裏出錯,又鬧出陣動靜,他趕緊逃開,寒越緊緊跟著,“請問,你是……”寒越每問一句,墨凝便得慌張一下子,再鬧出陣聲響,寒越便一直跟在墨凝後麵,墨凝到了後來也是疲於躲藏,幹脆就落荒而逃,直往山中跑去,直到他聽見一聲“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