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瓊很驚訝這個人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他的確是隻想留宿一天晚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向吳縣中一處宗廟走去，奇怪的是，回家的路，就連方士自己都似乎不怎麼熟悉。
另一邊，土丘上青草如茵，隱約看得見吳縣的全景，一輛木車靜靜的停在上麵，沒有馬匹，沒有韁繩，繁霜與若虛用一夜趕到了會稽。
“哦……十天的路程我們一夜就趕完了，然後呢……我將這些玉料處理掉，大概晚上咱們就能開始往回走，嗯，不錯。”若虛看起來似乎緊張了一整晚，他現在還不願從車上下來，坐在那裏瞪著眼喘著氣。
“我知道伯昏為什麼要讓你大老遠來到東海這邊，不僅僅是要讓你將這些山產交易掉，傳聞這裏出現了一塊產自昆侖的瓊玉，那玉不簡單，你一見到便絕對認得出來，但你不要試圖得到那玉，你需要做的就是跟著佩戴瓊玉的那個人，他走到哪裏，你就跟到哪裏。”
“這個人是誰？我為什麼要跟著他？”
“別問了。”繁霜一直遠望著吳縣。
“東海這邊會有昆侖那邊的瓊玉，你聽誰說的？”若虛此時也差不多回過來了神，他的表情說明他已經可以開始像往常一樣思考了。
“快下車，時間不早了，吳縣中有一位方士，他比你稍微年長些，總是佩著一柄長劍，你從他那裏可能會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先找到他吧。”繁霜直接忽略了若虛的問題，年輕的方士又有什麼辦法，隻好跟著繁霜下了車，他已將那個裝滿玉石的木匣負在背上，正準備離開，忽然又被繁霜叫住，“若虛！”
若虛又緩緩轉回身子，繁霜已立在了自己麵前，她扶著若虛的肩膀，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便又回到了車上，若虛愣了片刻，神色呆滯，許久之後，僵住的身體瑟縮了兩下，才轉身向吳縣走去。
若虛來到吳縣境內，搭了輛馬車進了城，此時已經到了巳時，吳縣作為會稽郡的首府，街道寬敞許多，若虛隨便地打聽了一下那個佩劍的方士，得知他的住處後尋到了那裏，就在城中的一處宗廟附近，這裏比較清靜，商旅不常從此經過。
庭院內樹木稍顯雜亂，有一潭淺池，上麵漂浮著不少落葉，奇怪的是，這裏似乎還散發著一股海水的腥味，這味道淡淡的，有時甚至會讓若虛覺得這是一種幻覺。房門虛掩著，若虛悄悄地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要昏暗許多，照進來的光線中彌漫著塵埃，裝潢簡陋，不少器具上都蓋著層經年積累下來的灰塵，可見方士更多的時間是不住在這裏的。屋中，那個方士正襟危坐，那柄長劍就放在了他麵前的桌案上，當若虛看到他時，那人已經在看著自己了。
“你好，我打南華山而來，受伯昏無人[3]所托。”若虛舉止自如，方士之間一般不拘泥於禮節。
“你來得比我想象的要早很多，但按繁霜的意願，你來得又稍微晚一些，他剛剛才離開。”
若虛向門外望了一下，他已經不奇怪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向他說出繁霜的名字了，“是那個人嗎？他離開去哪裏呢？”
“他要去郡裏的樂府，城中最熱鬧的地方，從這裏往東走，不難找，常聚集在那裏的不隻是樂師，還有形形色色的人，你也可以在這等他，他最晚晚上回來。”方士說完又捧起了他的長劍，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上上下下打量著它，估計若虛推開門之前他也是這個動作。
“他真的帶著一個……”若虛在胸前比劃著。
“沒錯，那塊瓊玉是我見過最好的一塊了。”方士說這話時激動得很。
若虛聽後也興奮了起來，他先是不知所措，他本來就從未見過昆侖的瓊玉，現在又聽說這塊瓊玉還一塊玉中極品，過了一會又向門外望去，“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1]出自《山海經·大荒西經》“有寒荒之國，有二人女祭、女薎。”
[2]出自《山海經·海內經》“南海之外，黑水青水之間，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
[3]出自《列子·天瑞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