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轉車頭,將雲車再一次停了下來,繁霜一刻也不願多等地跳下了車,他對車上幾人說:“你們快去宗廟那邊去支援若虛……”
“那你呢?”
“我有其他事情……”繁霜緊接著就轉身離開,燔契下車為另外兩人引路,墨凝和寒越在後麵跟著,他們誰也沒去想那二十個沃民國人此時已經追到了哪裏,或者是那些豺狼虎豹會在哪一片陰影之中潛伏著,他們知道若虛現在已經遇敵,所以自己這邊一刻也耽擱不了。
·
簫瓊一路緊緊跟著那紫煙,紫煙浮在空中,跟隨著山嵐向一個方向漂著,它根本不知道等一等後麵的樂師,而在簫瓊看來,那片可望不可即的紫煙是他與湮咒在夢境之外最直接的一次接觸,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丟。
“天哪,?就不能等我一下……”簫瓊一邊氣喘籲籲地奔跑著,一邊自言自語,然後他又伸著脖子嚐試的喊了一聲,“呃……請等一下。”果然紫煙是不聽他號令的。
直到後來,簫瓊的耳邊已經響起了水流的潺潺聲,他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了,上氣不接下氣又出了一身汗,額頭上的瓊玉都已經戴不正了,就這樣一直跟著那紫煙來到了一處澗穀中,紫煙終於停了下來。
“呼……”簫瓊一手扶著身旁的岩石拚命地喘著氣,他欣喜地看到紫煙終於靜靜地漂浮在了空中,再也沒有挪移一點,他艱難地走了過去,他發現這處溪澗並不一般,曾有技藝嫻熟的石匠來到過這裏,在這裏造出了石台,石台上有石案,石椅,紫煙正漂浮在那處石案前。
“簫瓊……”一個聲音從簫瓊身後傳來,他剛想轉過頭去,那個久違的感覺再一次襲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發生在吳縣,他與兮幽的那次見麵,月光對他開了一個玩笑,他那時根本來不及抵抗就昏睡了過去,而這次這種感覺似乎並不是太強烈,簫瓊強撐著不讓自己立即就昏倒,他成功轉過頭去,他看到的是繁霜的身影,隨後紫煙便包裹住了自己,他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了,他試圖走出這陣煙霧,他意識到他已然走入了自己的夢境之中……
“湮咒……”簫瓊隻好開始呼喚這個名字,“湮咒……”
但這一次卻沒有人回應他。
“繁霜,發生了什麼?”在夢境之外,一個聲音從紫煙中傳出,那人走出,走向了繁霜。
“兮幽說的沒錯……”繁霜站在原地看著走來的這人,同樣的白發,同樣的樣貌,他一直走到繁霜麵前,雙手抵住了她的雙肩,繁霜繼續說:“不隻是昆侖,任何有關你的記憶,包括鍾山,司幽之國,這處澗穀……放開我。”繁霜輕易得掙開了這個人,“這一切都是幻化使然,湮咒。”
“為什麼要召喚我?簫瓊呢,他現在會怎麼樣?”
“南華山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危想要將這座老山據為己有。”繁霜說著,她終於露出了自己柔弱無助的一麵,“伯昏已經死了,幻師也失蹤了……”
“哦,繁霜……”剛剛湮咒可能有些凶,可現在的他是如此的溫柔,他輕輕地將這個可憐的女子擁入了自己的懷中,他也清楚,在自己離開繁霜後的這些年裏,她過得十分不容易。
“能再見到你真好,能再見到你真好……”霜?的眼淚是下界最純潔的象征,這預兆著今年伊水河畔將會結出最美麗的霜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