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極其晴朗的上午。即使是在初夏,這樣晴朗的天氣也是少見,真是有點讓人記憶深刻。11點,考試已經開始整整一個小時了,很多人都按耐不住開始東張西望,台上兩位中年的女監考老師打起了精神,目光如炬,觀察著台下的一舉一動。“還有30分鍾,沒有答完的,抓緊時間,答完的,可以提前交卷了。”老師清晰的話音掠過教室裏安靜的空氣,經白淨的牆壁反射,傳進了每一個考生的耳朵裏。有反應了,有幾個人確實有點按耐不住急促,眼睛開始盯著監考老師的一舉一動了,好像要發動一場蓄謀已久的運動似的。很快,紙條橫飛,低聲細語,隱隱作響。無論周圍環境怎麼變化,端木朗都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低著頭,握著黑色的筆有條不紊的靜靜地書寫著,仿佛周圍世界與他無關,又好像他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總之,他與這樣的畫麵看上去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又過了幾分鍾,他看了一下手表,11點零5分,他馬上停下了手上帶有汗液的筆,舉手,站起,“老師,我要交卷”,可以!“上來簽到”高且瘦的監考老師回應道。端木朗疾步走上台,把還有小部分空白的試卷放在講台左側,又到右側的簽到表上慷慨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沿著中間的走道闊步向門口走去。儼然,這一場他是第一個交卷的。台下,在百忙之中的同學,都抽出了時間,用目光注視著他。明亮的瞳孔中帶有很多複雜的情感,有佩服,有不屑,有告別,有祝福....
兩年前,九月三日這天,雪城曼爾哈的的天氣格外晴朗,白雲舒展,陽光似萬束金絲,灑灑而下。雖然對於雪城來說,夏日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但是看到這樣飽滿的陽光,還是讓人感到有幾分熱。上午,9點,端木朗和父親端木孝存準時地站在了一所其貌不揚的大學門口,他背著雙肩包,拉著行李箱,父親提著一個手提式的方形的袋子,他們看起來,可以說是風塵仆仆。他和父親幾乎是同時把目光放在門旁巨大石塊上的幾個大字,透過疲倦的眼神,看到的是雕刻雋永的“曼爾哈商學院”。顧名思義,曼爾哈是城市名,商是指眼前的這所高校是以培養商界人才為主旨的,至於學院嘛!估計暗示著這是一所國家級別的放牛大學。
那天,他離開考場後,衝忙的拉著提前放在考場外的行李就向學校大門小跑過去。時間快趕不及了,他心髒加速的跳著,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許多。11點50的火車啊!要是坐公交的話,理論上的時間是夠的,可是中午了,高峰,寬闊的人民路還是有點堵車的。不等了,在短暫的思慮之後,端木朗伸出了右手,打車。車也不好打啊!這個時期,附近的大學都在這幾天陸續放假的,哎!他不停的向路過的的士揮動著手,心理默默承認道,這次就靠運氣了。從來不喜歡賭博的他,在幾天前接到校友給他買的票時,還是決定要賭一次。看來,今天的運氣和天氣一樣的好,很快,他打到了一輛已經坐了三人的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