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1162年~1227年)名鐵木真。蒙古民族傑出的軍事家、政治家,同時其野蠻侵略和征服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戰爭災難。1206年,被蒙古貴族推為大汗,稱成吉思汗,他將蒙古遊牧民族統一為大汗直接掌握的精銳軍隊。先後征服了金,西夏,占領了今中亞到歐洲東部和伊朗北部,建立起橫跨亞歐的蒙古大汗國,元朝建立後,被追尊為元太祖。
艱苦歲月
成吉思汗的父親也速該是合不勒汗的次子巴兒壇把阿禿兒的第三子。也速該是孛兒隻斤氏族的分支乞顏牙孫的一名成員。也就是說,成吉思汗的家族是蒙古部的軸心“黃金家族”。鐵木真降生時,適逢其父在作戰中俘獲塔塔兒部首領鐵木真,為紀念是役武功,故取此名。成吉思汗9歲時,其父被塔塔兒部人毒死,部眾離散,隨寡母月倫艱難度日,曾被其他部落捉獲,險些遇害,憑其機敏逃脫。稍長,依附蒙古高原最強大的克烈部首領脫裏(後稱王汗),並尊之為父,得以收聚其父舊部;又與劄答闌部首領劄木合結為安答(義兄弟),逐步發展勢力。為報複蔑兒乞部搶妻之仇,求王汗、劄木合出兵,合本部兵共數萬,突然襲擊蔑兒乞部,斬殺許多仇敵,奪回妻子。
成吉思汗鐵木真是也速該的長子,在他8歲的時候,鐵木真被帶到他母親所在的氏族——弘吉剌,以挑選合適的妻子。也速該為他的兒子選中了弘吉剌首領之一德薛禪的9歲女兒孛兒帖。出於真誠的表示,也速該留下鐵木真與他未來的嶽父在一起,自己則離開而返回自己的營地。在回來的路上,他碰到了一群塔塔兒人並加入了他們的筵席。招待他的主人認出他就是大規模進攻他們的首領,決定暗地裏進行報複。他的食物被摻入毒藥,當也速該過了三天回到家裏後,他病倒了,而且在他的長子被帶來見他之前就死去了。也速該的死很快證明了這不僅僅是他家庭的個人不幸。在也速該活著的時候,他雖然不是一個富有的和有影響力的人物,但仍有一小群跟隨他的部下,而且顯然對孛兒隻斤氏族的領導有某種發言權。他大概死於1175年或1176年,他死後,他的親屬和支持者開始瓦解。訶額侖,也速該的遺孀、她的四個兒子和一些忠誠的部下被拋棄在鄂嫩河上遊地區自謀生路。沒有了牲畜和親屬的經濟支持,他們處於靠捕魚和挖草根維持生計的境地。而且這時,還發生了一件令鐵木真記憶深刻的事。
在這段艱苦磨煉的時期裏,年輕的鐵木真在與他的兩個同父異母兄弟別克帖兒和別勒古台(他倆都是也速該一個妾的兒子)的激烈衝突中,第一次顯示出了冷漠自私的性格和殘忍果決的處事能力。他們最初是為了爭奪抓到的一隻雲雀而發難的。當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即別克帖兒和別勒古台,從鐵木真和他的大弟弟拙赤合撒兒手中奪走他倆捕獲的一條魚之後,深受委屈的鐵木真決心報複。在拙赤合撒兒的幫助下,他誘騙別克帖兒來到俯瞰他們營地的一座小山。鐵木真和拙赤合撒兒從相反的方向,用弓箭冷酷地射殺了冒犯過他們的異母兄弟。正如在以後的生活中鐵木真經常表現出來的那樣,他不是一個能輕易容忍任何冒犯他尊嚴的男人,那些向他的地位提出挑戰或者阻礙他通向權力之路的人總是要為他們的冒犯行為而受到嚴厲的懲罰。鐵木真和他的兄弟們就這樣在貧寒和極度匱乏的條件下,過早地成熟了。
青年時代
在12世紀50年代,俺巴孩被俘獲和被處死的時候,也速該把他後來的新娘,即弘吉剌部的訶額侖,從同她訂婚的一個篾兒乞人那裏綁架走。娶了這位心甘情願的訶額侖後,也速該參加了針對塔塔兒人的襲擊行動,這些行動也許就是由他的叔叔忽圖剌發動的。
鐵木真他們被孤立了五六年光陰,在別克帖兒死後不久出乎意料地暫時結束了。正如訶額侖預見,泰赤烏人害怕報複,就又回來查看也速該的兒女。當發現六個兒子中的五個活下來並已長大成人時,泰赤烏人包圍了他們,要求他們交出長子鐵木真,也許是作為人質以擔保其他人的行為。鐵木真當時已經15歲了,他逃離母親的營地,在一片密林中隱藏了九天。饑餓最後驅使他走出森林,等候已久的泰赤烏人立即撲向了他。被帶上了枷具後,他作為一名囚犯在泰赤烏人中待了一段時間,每晚上由不同的阿寅勒輪流看守。當鐵木真在泰赤烏的一個屬民,好心的遜都思部人鎖兒罕·失剌的幫助下成功地逃走後,這種羞厚和難熬的境遇才結束。
鐵木真回到家裏重新團聚後,在不兒罕·合勒敦南麵的群山中避難。這裏的生活依然艱難——他們的食物主要由土撥鼠和田鼠構成——而且不太安全。盡管他們很貧窮,但他們的財產不久還是引起了某些過往強盜的注意,他們偷走了幾匹閹割的公馬。鐵木真出發去追尋歹徒,在經過各種磨難之後,帶著失竊的馬匹勝利地返回了對他十分感激的家中。這次曆險特別值得一提,因為在追尋過程中,鐵木真得到了他第一個追隨者和戰友博爾術,從而開始了建立私人扈從的曆程。
而且,這段插曲似乎極大地增強了鐵木真的自信心。不管怎樣,不久以後,他到弘吉剌地界去迎娶了幾年前與他訂婚的未婚妻孛兒帖。德薛禪毫不猶豫地承認了他與死去多年的也速該的誓約,把女兒嫁給了這個意誌堅定的求婚者。通過這次聯姻,鐵木真不僅得到了一位妻子,而且又重新建立起了與老盟友弘吉剌的聯係。他家族的被孤立與被拋棄時代終於結束了。
由於父親被殺,部眾離散,鐵木真在血族複仇和饑餓中掙紮。那時他十分孤獨,“除影子外無伴當,尾子外無鞭子”。據《蒙古秘史》載:成吉思汗母親說五個孩子“如恰才五支箭竿一般”。她“將五個兒子喚來跟前列坐著,每人與一文箭竿教折折,各人都折折了。箭竿束在一處教折折,五人輪著都折不”。後來。鐵木真也常用這些話教訓他的子孫,隻有團結才有力量。
鐵木真長大後,聚集亡父的離散舊部壯大自己的勢力,公元1189年,乞顏部貴族推舉二十七歲的鐵木真為汗。鐵木真並非天生的戰神,在完成統一蒙古高原的戰爭中,也曾有過慘敗的記錄。相傳有一次戰敗絕望,他放下馬鞍,解下腰帶。跪在地上向長生天祈禱。長生天降下神矛。從此,無論他征戰何方,神矛指引著他戰無不勝。在蒙古人的眼裏,“天”是至高無上的,“長生天”的旨意即是天命。鐵木真統一蒙古高原的戰爭,秉承的和假藉的即是“長生天”的意誌。
鐵木真統一蒙古高原的戰爭主要是在呼倫貝爾草原上展開的,鐵木真把呼倫貝爾草原做為他日後發展壯大的“練兵場、糧倉和後援基地”,著名的帖尼河之戰和十三翼之戰就發生在這裏,在呼倫湖旁,至今還保留著相傳是鐵木真打仗時用過的飲馬石和拴馬椿。
鐵木真崛起之前,北方的統治權掌握在女真人手中。當金朝發現鐵木真的勢力日益壯大時,在草原上構築了很長的金界壕。但是,金界壕並沒有擋住強悍的蒙古軍隊,他們以銳不可擋之勢給了金王朝致命的打擊!
公元1206年,鐵木真完成了曆時十八年的統一戰爭,在斡難河(鄂嫩河)召開大會,豎起了象征和平的九旒白旗,被各部推舉為大汗,號“成吉思汗”,創立了蒙古汗國。蒙古高原從此結束了“星空團團旋轉,各部紛紛作亂”的混亂局麵。從1206年鐵木真成為大汗到1227年他逝世為止,史稱“蒙古汗國時期”。正是這段時間裏,成吉思汗創立了蒙古文字,改良了軍械設備,為以後建立元朝,統一中國奠定了紮實的基礎。
盟友王汗
鐵木真的婚禮一結束,他就把注意力轉到與另一個鄰近部落克烈建立友好聯盟關係方麵。他親自去見他們的首領脫斡鄰勒,此人更以他的頭銜“王汗”而聞名。他用孛兒帖的嫁妝——一件黑貂皮大衣作為見麵禮。鐵木真提醒這位首領,作為他已故父親也速該的安答,即“生死朋友”,王汗現在對他來說,就“像一位父親”。王汗承認了這一請求的合法性,而且願意出力幫助他的新的被保護者鐵木真招集離散的部眾。他以王汗身份做出這樣的保證,這一做法立即產生了顯著的效果:也速該死後離散的部眾開始回歸舊部,鐵木真追隨者的人數大大增加了。
在與王汗會麵回來後不久,蔑兒乞部民在脫黑脫阿的率領下,襲擊了鐵木真的營地,劫走了孛兒帖,以作為對也速該劫走訶額侖的最終的報複。當進攻開始時,鐵木真不光彩地跑到了不兒罕·合勒敦山的安全地帶,自然而然地轉向他的保護人尋求幫助以確保孛兒帖安全釋放。王汗同意了,並建議他們還要去請求鐵木真的孩提朋友和安答劄木合的支持。劄木合是蒙古氏族之一劄答闌部的首領。製定詳細的計劃之後,在1184年,孛兒帖被劫走後大約九個月,鐵木真、王汗和劄木合的聯合部隊向駐營在色楞格河的一個支流勤勒豁河畔的蔑兒乞部進發。由於幾乎沒有敵軍進逼的預先警報,蔑兒乞人沒有能夠發動有效抵抗就徹底失敗。孛兒帖被重新找到時平安無恙,並且獲得了許多擄獲物。許多蔑兒乞人被俘或被殺,但其骨幹力量則在脫黑脫阿的率領下避開搜尋,躲到南西伯利亞的森林避難去了。獲勝的結果使大量部眾開始聚集到鐵木真麾下。其中一些人是同一氏族分支乞顏牙孫的親屬成員,而其他非親屬成員也試圖在鐵木真迅速發展起來的扈從中找到位置。
鐵木真和他的安答劄木合最初打算繼續他們的軍事合作關係並一起行動。然而,對屬民的爭奪和潛在的對分裂的蒙古諸氏族再統一的權力的爭奪,使二人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在孛兒帖的堅決要求下,鐵木真最後與他的老夥伴決裂並開始獨立行動。鐵木真的前迫害者泰赤烏人與劄木合結盟的決定則更加擴大了裂痕。決裂之後,鐵木真移到克魯倫河上遊地區。在那兒,他的追隨者,主要是他的親屬,於闊闊納浯兒即“藍湖”的岸邊,召開了一次忽鄰勒台大會。這次集會是在1187年~1189年的某一時間舉行的。會上,鐵木真獲得了汗這一稱號,而且表明了他想做全蒙古人領袖的意圖。雖然按嚴格的世係來說,鐵木真的家係上溯力合不勒汗的次子巴兒壇把阿禿兒,名義上較合不勒汗的長子斡勤巴兒合黑的子孫資格要淺,但這並不構成新汗權力道路上的嚴重障礙。他自身的家庭,因其背景,有著充分的威信,完全能夠奠定實現他領導權力要求的基礎,而這些要求在與對手進行的政治和軍事鬥爭方麵,能夠被檢驗與證實。為了向他的朋友和敵人同時顯示他目的的嚴肅性,新汗立刻著手建立適應他新地位的王室機構。從他的夥伴(那可兒)中,他任命了司廚、司牧、箭筒士、車夫和管家。他最早的伴當中的兩位,博爾術和者勒蔑,被任命為那可兒之長。汗室和它的成員照顧新汗的個人需要和經濟利益,而且充當了後來形成的帝國衛隊和帝國行政的核心。
鐵木真稱汗的消息被傳送到王汗處,他聽說後很高興,而劄木合則相反。兩個對手之間的衝突不久就發生了。劄木合由於自己一個年輕的親戚被鐵木真的一個追隨者所殺而受到傷害。他率軍向蒙古首領的奧魯(營盤)前進。戰鬥在靠近色楞格河的克魯倫河流域的一個地方答闌版朱思進行。這次戰役的結果在原始資料中的記載不同,但這一天的勝利極有可能屬於劄木合。不過,他的勝利絕不是決定性的,隻不過是以後漫長的悲慘鬥爭中的第一個回合。而且,戰役一結束,劄木合自身的行為疏遠了他的許多支持者,由於這個緣故,忙兀與兀魯兀的首領們率領他們各自的部落投奔到鐵木真方麵來。他們的叛投必定被認為是鐵木真的一次政治收獲,這在戰敗後給了他和他的支持者一定的安慰。
答闌版朱思戰役發生於12世紀80年代晚期,在以後的年代裏,我們很少知道鐵木真的活動或他的行蹤,直到1196年他才作為金朝的同盟者又出現在舞台上。由於資料的模糊和混亂,要證實介於這些年之間所發生的事情是很困難的。然而,有一個重要的插曲,即王汗暫時的倒台,可大體確定在這些年發生。根據對這些事件的重新整理,我們得知,在也速該生前(即1176年以前)曾經經曆過這樣一次厄運的王汗,麵臨他自己家族內部的叛亂,又一次被迫逃離自己的領地。這一次,他離開了蒙古,到哈剌契丹避難。
經曆了一次漫長但不為人知的流浪生活後,王汗在無助和窮困潦倒的情況下回到了自己的家園。由於他過去提供過幫助,在1195年或1196年的某一時候,鐵木真友好地接待了這位不幸的流浪者,並幫助他恢複了對克烈部的統治權力。不管王汗流浪的確切時間怎樣,他肯定是在1196年之前回到了蒙古,因為在那一年,他和鐵木真聯合發動了對塔塔兒人的進攻。金朝在1195年與他們舊有的聯盟反目,這是極好向他們的共同敵人塔塔兒人複仇的機會。塔塔兒人,正如鐵木真對王汗所說的,他們“殺害了[我們的]祖父和父親”。這一建議被接受後,在1196年春天,克烈人、蒙古人和女真人的聯軍在鄂嫩河——克魯倫河地區大敗塔塔兒諸部。勝利後,他們獲得了屠殺戰敗者和充實自己屬民的機會,同時他們也獲得了名義上的封賞:作為對他們為金朝服務的回報,女真人授予王汗“王”的封號(漢語為王,蒙古語則為ong),而授予鐵木真相對較低的封號:劄兀惕忽裏,它的意思不是太清楚。雖然這些頭銜就其性質而言顯然是榮譽性的,但它們賦予了被授予者們一種威望,在草原的政治文化中,任何提高個人形象的事情都是必要的。
戰役剛結束,鐵木真就首次在沒有克烈部的支持下單獨發動了一次進攻,即對主兒勤氏進行懲罰。主兒勤是他以前的盟友,但他們背棄了參加進攻塔塔兒的誓言。鐵木真徹底打敗了他們,處死了他們的首領並收降了幸存者。這不僅在忠誠與軍事紀律方麵給了他人一次難忘的教訓,而且根除了主兒勤的統治階層,他們是合不勒汗長子斡勤巴兒合黑的子孫。鐵木真為自己完全除掉了僅有的在他之上的蒙古顯貴家族。
諸部的統一
雖然鐵木真獨自成功地處置了主兒勤氏,而且現在享有獨立於王汗的穩固地位,但在處理較重大的事情方麵,他仍需要他的保護者的支持。1199年,他們倆聯合發動了對西部人數眾多但處於分裂狀態的乃蠻部的戰爭。劄木合表麵上與他的安答和解,跟隨他們一道行動,他們對付的是兩個乃蠻汗之一不亦魯黑,他統治著阿爾泰山北坡乞濕泐巴失海子的山地乃蠻部落。乃蠻的抵抗不久即被摧毀,不亦魯黑向北逃到葉尼塞河上遊。
平地乃蠻部的統治者為太陽汗,他早先拒絕幫助他的兄弟與對手不亦魯黑,現在卻感到了威脅,並過遲地調集援軍去抵擋蒙古與克烈軍隊的進一步入侵。勝利者們在凱旋的路上,於杭愛嶺南山腳的一條河巴亦答剌黑,與新的乃蠻先遣部隊遭遇。由於雙方部隊相遇時天色已是黃昏,戰鬥被迫推遲到第二天早晨進行。如果《秘史》記載可靠的話,劄木合仍然暗地裏對他的安答懷有忌心,他狡詐地勸說意誌軟弱的王汗拋棄鐵木真,讓後者單獨麵對乃蠻部隊。夜幕降臨時,克烈人悄悄離去,隻是在天亮時,他們的背叛行為才被發現。然而,陰謀者們的計劃並沒有得逞,乃蠻援軍並沒有像他們所預料的那樣去進攻鐵木真,而是乘正在退卻的克烈首領不注意,向他們發起了進攻。被劄木合所拋棄並受到痛擊的王汗不得不向他剛剛背叛過的同伴要求幫助。鐵木真派兵援助,成功地把王汗從困境中解救出來。後者自然對他的援救者非常感激,並請求原諒。鐵木真令人費解地接受了他的道歉,恢複了克烈的財產和部眾,以後雙方停止了紛爭。
對乃蠻作戰之後,鐵木真與他的老對手,脫黑脫阿率領的蔑兒乞人進行了一次短暫的、非決定性的戰鬥,然後即將注意力轉向泰赤烏人。1200年,蒙古領袖在王汗的幫助下,進攻了沿鄂嫩河畔的他的近親,使他們遭受了巨大損失。他們落到蒙古人手中的首領們立即被處死,剩下來的主要是婦女和兒童,鐵木真把他們分給了他的追隨者們。
麵對鐵木真的不斷勝利,又成為公開敵人的劄木合,組織了一個以他為首的對立同盟。1201年,在鄂爾渾河,12個部落的聯盟授予劄木合古兒汗(眾汗之汗)的稱號。這些部落包括劄答闌、蔑兒乞、乃蠻、斡亦剌和泰赤烏的殘部。劄木合計劃立刻發動進攻。鐵木真得知他的企圖後,與他的不太可靠的老盟友王汗一同去迎戰他的對手。隨後的戰鬥在一次遮眼的暴風雨中沿克魯倫河展開。在這次戰役中,蒙古首領發動了一次決定性的和及時破壞性的進攻,瓦解了由乃蠻不亦魯黑汗指揮的對方先頭部隊。等到劄木合與他的部隊趕到戰場時,鐵木真勝局已定。看到局勢已無法挽回,劄木合轉而進攻他的被擊敗並陷入了混亂的同盟軍,劫掠了他們,然後向鄂爾渾河逃竄。王汗追趕反複無常的劄答闌部,鐵木真則集中力量尾追和消滅泰赤烏殘部。戰鬥最後沿土拉河展開。雖然鐵木真在戰役中身負重傷,但他仍指揮軍隊取得了輝煌勝利。泰赤烏人又一次被擊敗,他們的領導成員被有計劃地根除,泰赤烏部最終被消滅。
家族情形
成吉思汗共有四個兒子:大兒子術赤,二兒子察合台,三兒子窩闊台,四兒子拖雷。在成吉思汗生前,賜予每個兒子一個“兀魯思”(即一個部落)、一個“禹爾惕”(即一片可供遊牧部落生活的草原)和一個“因出”(即一項貢賦,包括被征服的中國居民、突厥斯坦居民和伊朗居民交納的稅收)。
成吉思汗賜給兒子們的草場都是原來遊牧人的牧區,也就是突厥——蒙古草場的一部分。至於那些通過征服獲得的農田,像北京或撒馬爾罕周圍的領地,則是屬於帝國的領土。對於是否去做中國的皇帝、突厥斯坦的汗王,或者是波斯的一個蘇丹,成吉思汗的兒子們根本就沒有這些想法,而且他們也不認為自己應該有這種想法,他們始終認為,盡管父親給他們每個人分配了草原,但草原的分割並不會引起帝國的分裂。按照遊牧人的法律,雖然可汗享有絕對的權威,但國家並不是他個人的,而是屬於整個王室的。
術赤是成吉思汗的長子,傳說中他不是成吉思汗的親生兒子。盡管成吉思汗對此並不在意,但父子間還是產生了矛盾。公元1221年四月攻占玉龍傑赤城後,一直到公元1227年二月(成吉思汗去世前六個月)英年早逝,術赤再也沒有參加過父親的其他遠征行動,一直呆在他自己的領地土爾蓋和烏拉爾斯克上。術赤的離開令成吉思汗倍感憂慮,他覺得這個兒子將來可能會對他不利,結果術赤的早亡避免了父子間日後的直接衝突。
成吉思汗的二兒子察合台曾被父親派去執行紮撒黑,他執行任務一絲不苟,是個嚴肅而可怕的法官。但在個人品質方麵,他對某些事情很看得開,從不計較父親授予弟弟窩闊台比自己更高的職位。察合台的領地就是昔日的哈剌契丹帝國,從東方的回紇人聚居地到西方的布哈拉與撒馬爾罕,包括伊犁、伊塞克湖、楚河上遊、塔拉斯河等地區,還有喀什噶爾和阿姆河地區的農田。據長春真人丘處機的記載,察合台的行營在伊犁河的南麵。察合台死於公元1242年。
三兒子窩闊台是成吉思汗四個兒子中最聰明的一個。雖然論才智、權勢以及活動能力,他都無法與成吉思汗相比,但他卻繼承了父親人性的善良和意誌堅定的一麵。窩闊台天性樂觀,待人寬厚,老實木訥,但卻喜歡酗酒。在成為最高統治者後,他更是利用這個身分經常沉溺於飲酒作樂。好在有紮撒黑這一嚴格的律法,蒙古帝國的政事才會按部就班地順利向前推進。
成吉思汗的小兒子拖雷,按照法律的規定應該是祖業的繼承人,而事實上他也的確繼承了位於土拉河、鄂嫩河上遊與克魯倫河上遊的祖業。拖雷是一個勇猛的軍人和出色的將領,一心隻想著征服,在公元1232年的那場戰役中他的表現最為出色。但拖雷嗜酒成性,公元1232年10月因酒精中毒而過早地去世,時年僅40歲。並無大智慧的拖雷卻娶了一個聰明的妻子,王罕的侄女、克烈部王族的公主唆魯忽帖尼,她像大多數克烈部人一樣信奉景教。後來正是她使得兒子們保全了帝國。
1201年到1202年的冬天,鐵木真安心於休整部隊以預備與可恨的塔塔兒人作最後攤牌。在戰鬥的前夜,他向軍隊發出明確指令,嚴厲地提醒他們,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殺死塔塔兒人,而不是取得戰利品,任何人在戰鬥結束前被發現有搶劫行為的,將遭受嚴厲的懲罰。這次進攻發生在1202年的秋天,沿喀爾喀河的塔塔兒人遭到致命的失敗。幸存者被趕到一起關起來,而後被毫不留情地殺死。隻有婦女和兒童得到幸免。又一個舊恨得到雪恥:也速該的仇報了,他的兒子現在已成為東部蒙古的主人。
鐵木真名望和權力的迅速崛起需要重新調整他和王汗之間的關係。克烈部一旦正確地了解到形勢的變化,就最終意識到蒙古首領不再是自己的附庸,而是一個單靠自身意願就能實現長遠目標的平等地位的人。王汗不願意與他以前保護的人決戰,寧願尋求妥協。應王汗的要求,鐵木真與他在1203年初在土兀剌河(今土拉河)河畔舉行莊嚴的儀式,重申父子之盟。為使鐵木真作為義子的地位正式化,王汗提議讓這位蒙古首領作為他的法定繼承人。這樣,老王汗可以在平靜與榮耀中度過剩下的日子,而他的野心勃勃的“兒子”也可及時地繼承中部蒙古部眾的所有權。
鐵木真當即答應下來,但毫不奇怪,這項提議引起了王汗的親生兒子與原定繼承人桑昆的妒忌。後者試圖勸阻他父親把協議最後定下來,而且吵鬧著反對把他的妹妹察兀兒別乞嫁給鐵木真的長子術赤這一早已定下來的協議。當桑昆的最初規勸遭到父親的斷然拒絕後,他即陷於無處不在的劄木合的影響之下。劄木合慫恿桑昆按照他自己的利益去保證他合法的繼承權。桑昆認定鐵木真必須要被除掉,但沒有他父親的同意,他對采取行動猶豫不決。因此,他在這一問題上力勸他那非常優柔寡斷的父親,直到為此厭倦了的父親讓步,至少暫且同意了兒子提出的殺死野心勃勃的蒙古首領的建議為止。隨後,桑昆將其計劃付諸實施。1203年春天,他宣布不再反對他妹妹嫁給術赤,以引誘鐵木真參加慶祝筵席。在那兒,他圖謀殺死他討厭的新“兄弟”。然而,鐵木真在去參加慶祝筵席的路上獲知了這一陰謀,並在桑昆的陰謀得逞之前就逃脫了。在得到謀害他性命的消息後,鐵木真和一些追隨者躲避到喀爾喀河南麵的班朱尼。雖然追捕他們的克烈人力量占絕對優勢,但鐵木真的部下從來沒有動搖過。被他們的忠誠所感動,鐵木真喝了班朱尼的髒水,發誓永遠記住他們的堅定與忠誠。他們從那兒移向鄰近的合剌合勒隻惕沙地,在那兒得到數支蒙古部隊的支援後,鐵木真向克烈軍隊開戰。蒙古人雖然有望獲勝,但死傷嚴重。也許是仍然占劣勢的緣故,他們沿著喀爾喀河支流撤退。鐵木真在蒙古東北地區度過了夏天,尋求新的兵員,重新集結力量並且與他指責為背信棄義的對手們進行了談判。在秋天,他返回了西部地區,在鄂嫩河與克魯倫河之間建立營盤,並準備與克烈部進行決戰。他奇襲了看起來正駐營於南部巴顏烏拉地區某處的敵人,經過三天的會戰,徹底擊敗了他們。王汗逃跑了,後來死於乃蠻人之手。他的整個部眾被征服並被分配給勝利的軍隊。掌握了中部蒙古,即以前克烈部的領地,鐵木真即控製了戰略要地鄂爾渾河河穀,這給他的軍隊提供了通往鄂爾多斯沙漠和中原以及經阿爾泰到準噶爾地區、並進而向通往西部歐亞草原移民與入侵路線的捷徑。蒙古對王汗前領地的占領也意味著在乃蠻的東部邊界形成了一個新的危險鄰居。乃蠻太陽汗感到了威脅,提議與汪古部聯盟,希望吸引後者夾擊蒙古人。然而,汪古部首領阿剌兀思剔吉忽裏識時務地拒絕了他並很快將乃蠻的意圖通知了鐵木真。盡管鐵木真的一些顧問產生過猶豫,但他仍堅持與乃蠻開戰,並著手按照十進位製,即按照十、百、千人的單位來組織軍隊,以迎接即將來臨的戰鬥。在1204年5月,經過適當的薩滿儀式祭旗(禿黑)之後,蒙古軍隊開往西麵與乃蠻開戰。兩軍在阿爾泰山的南坡遭遇。乃蠻人和他們的同盟者——蔑兒乞人和斡亦剌人,以及劄木合與他的劄答闌人——遭到了決定性失敗,蒙古人給其將士們增加了許多新的戰利品。
太陽汗在戰鬥中陣亡,但似乎總是在決戰前夜拋棄盟友的劄木合,這一次又故伎重演並暫時逃脫了追捕。他依然逍遙自在,在草原上遊蕩了好幾個月,才被他的幾個追隨者出賣並帶給鐵木真。經過親自詢問劄木合行為與態度後,蒙古首領把他的安答又是背叛者劄木合處死了。雖然蔑兒乞和乃蠻的異己部分仍在繼續反抗,森林部落還有待征服,但到1205年,鐵木真實際上已經成為蒙古高原的主人。為了使他的地位正統化並宣布這個新生的強大聯盟的誕生,在第二年,即虎年,召開了大忽鄰勒台。進行這一莊嚴時刻的地點選在斡難河河源。盡管沒有進一步的地理細節被提供,但似乎可以肯定的是,宴會是在蒙古人的神聖之山不兒罕·合勒敦附近舉行的。在那兒,他們神話中的祖先,蒼狼與白鹿,養育了所有蒙古諸氏族的奠定者巴塔赤罕。遺憾的是,沒有參加者的官方名單。然而,從《秘史》中保存的,根據忽鄰勒台決議而產生的任命高級軍事職務的冗長的名單來看,顯而易見,所有被征服的部落和氏族的代表都參加了,當然也有鐵木真的那可兒和他的近親。
大會開始後,第一項程序就是升起鐵木真的九遊白旗,對草原人民來說,這是一個充滿了象征意義的舉動。白色,也許是受摩尼教的影響,被認為是遊牧民族最吉祥的顏色;而數字九為本土固有傳統,自古以來便與好運和其他魔力聯係起來。這樣,禿黑旗幟的亮出,表明並大肆宣揚了鐵木真的時運或神授的超凡魅力,即根據草原的政治觀點所給予他的對“毛氈帳篷下的人”實施統治權的權力。如果拉施特有關會議程序的記載可以接受的話,忽鄰勒台然後又授予了鐵木真成吉思汗的稱號。成吉思汗,通常解釋為“海洋般的統治者”,也就是說,享有普遍的統治權力。根據波斯史書的記載,這一稱號被薩滿教的首領帖卜·騰格裏公開授予鐵木真。於是鐵木真正式即位,接著他對他的種族各異的追隨者——以後都被稱為蒙古人——發表了講話,並且表達了對他們的幫助與忠誠的感謝。儀式一結束,成吉思汗就投入到組織他的領地這一重要事務中。
行政措施
公元1204年乃蠻戰爭的前夜,成吉思汗按十進製組建了他的軍隊,他還建立了一支私人衛隊(怯薛)。最初組建時,這支衛隊包括70人的白天護衛(禿魯華)、80人的夜間護衛(客卜帖兀勒)和1000名勇士(把阿禿)組成的特殊隊伍。怯薛作為一個機構,直接出自於成吉思汗在12世紀80年代晚期最初組建的家族統治體製。它的全體成員,像家族體係的成員一樣,從他的那可兒中征募。從編製方麵而言,他們既作為護衛(怯薛歹)兼可汗私人的保衛者,同時又作為照顧他個人需要與照看他財產的家庭管理者而效力,要區分二者,如果不是不可能的,也是很困難的。在後者的職能中,怯薛歹履行的職務有管家(扯兒必)、廚師(寶兒赤)、箭筒士(火兒赤)、門衛(玉典赤)和牧軍馬者(阿塔赤)。此外,護衛們還兼管女性隨從與小執事諸如牧駱駝者與牧牛者的行為,照管汗的帳篷、馬車、武器、樂器和府庫,預備汗的飲食。
隨著成吉思汗權力與財富的繼續增長,怯薛的行政與經濟職權也自然隨之增長。怯薛從1150人到1206年1萬人的大幅度擴充,不僅僅是出於安全和威信的考慮,更主要是用來滿足新生蒙古帝國不斷增長的行政需要。而且,由於怯薛世家體製既提供了個人服務,又提供了運轉機構,通過它們,成吉思汗管理著他迅速增長的屬民、領土和經濟收益,故而無論他去哪裏——去戰鬥或圍獵,這一體製總是伴隨著他。這樣,早期蒙古國家的“中央政府,”實際上是帝國護衛軍,處於其統治者選擇落腳的任何地方。這時,成吉思汗還設立了一個新的職務,即大斷事官(也可劄魯忽赤),來監督與協調新擴大的行政體製的活動。他選擇了被他家所收養的塔塔兒棄嬰失吉忽禿忽來擔任這一職務。大斷事官的職責多種多樣。根據成吉思汗發布的命令,他將劃分並分配屬民,即決定怎樣把屬民分配給各軍事單位與汗室。正如他的頭銜所顯示的那樣,失吉忽禿忽具有帝國最高的法律權威;與怯薛中挑選出的成員合作,他將審判所有的惡人,而且被授予掌握犯人生殺的大權。同時,他被指令製定並維護一部“青冊”(闊闊·迭卜帖兒),在那裏麵,所有的司法決議,包括成吉思汗本人的法律訓言(劄撒)都被保存起來以備用作將來司法判決時的判例。所有有關部眾分配的事例也記載在裏麵。由此可見,闊闊·迭卜帖兒是一個法典與人口登記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