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個傳媒大學,我以前在那裏讀書,所以經常光顧這家店。的確,從沒聽說過這個傳統。”江疏影皺起了眉頭,視線看向窗外,“我聽見了警笛聲,警察快來了。”
“不會來的。”劉可指著那張報紙說道,“按說我不應該出那場車禍的,那個幽靈也不應該找上我,我懷疑是有人想要打破我創造的這個世界?這一連串的遭遇就是想讓我察覺到這些,否則我就永遠會被困在這裏了。那個叫張建斌的人,報紙裏叫他張主任,當時那場車禍,開卡車撞向我的司機,好像就是張建斌。我不敢確認這點,隻是這樣懷疑。”
一輛警車打著警笛從窗前呼嘯而過,江疏影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她將視線離開窗戶看向劉可說道:“按照你這種說法,那我也是假的,也是由你創造出來的了?”
“有這個可能性。所以這個報紙裏的你是現實中的,而現在坐在我麵前的你,是由我創造的,雖然我也搞不懂到底是如何創造出來的。”劉可擺了擺手,有些無奈,“如果知道這點,估計我就能逃出去了。”
“這樣的說法真的讓我很難接受,不過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江疏影似乎已經接受了劉可的說法,或許是剛才呼嘯而過的警車讓她不得不相信劉可了,“有一個人,五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後陷入了昏迷中,就是植物人。這人昏迷了整整三十年,後來奇跡般地蘇醒了,當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奇跡,所以公司派我過去采訪。幾個小時的對話中,據他的說法是,昏迷後他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跟這個世界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個世界非常完美,而且他說他去了那個世界以後,就徹底忘記了在這邊世界的記憶。他在那裏平靜地生活了三十多年,甚至娶了妻子生了孩子,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闖進了他的世界,告訴他現實世界裏他的父親去世了,他的母親也已經白發蒼蒼,每天都在病床邊期盼著他能夠醒來。那個男人是他的主治醫生。他雖然留戀那邊的世界,也舍不得妻子兒子,可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覺得應該離開。你有沒有可能也是這種情況?張建斌就是你的主治醫生,現實中你成了植物人,所以才創造了這裏。”
“有這種可能性。”劉可認真思考著詢問,“那他是怎麼離開那個世界的?”
“五歲時,也就是現實中他成為植物人的那年,在那個世界裏他曾在農村老家出過一次意外,跌進了枯井裏。所以他再次回到了老家,找到那口枯井,跟妻子兒子告別後就跳了下去,之後就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並且看見了白發蒼蒼的母親。”
又一輛警車飛馳而過,江疏影朝窗外看去,若有所思地說:“兩年前這個人自殺了,自殺前一夜他給我發了一條很長的短信,訴說了這段時間生活有多不如意,聲稱自己無法適應這邊的世界,而且他很想念生活在那個世界裏的妻子和兒子。對於他來說,他在那邊生活了三十年,在這邊卻僅僅生活了不到十年。對於你來說,那邊的世界是陌生的,完全不知道醒來後麵對的是怎樣的世界。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你已經七老八十了,也可能變成了殘疾。你真的做好準備去承受這一切了嗎?”
“如果我離開了的話,那這個世界還存在嗎?”劉可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了。
“誰知道呢,如果這裏是你創造的,那你若是離開,這裏應該就不複存在了吧,所有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江疏影說完抬起手,對剛走進餐館裏的男孩擺了擺手。
劉可看過去,男孩一米八的個頭,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很整齊。男孩走過來,江疏影站起身拉起他的手介紹道:“三毛,我男朋友。”
劉可站起身,禮貌性地跟三毛握了握手。江疏影跟三毛耳語了幾句,然後對劉可說:“看樣子今天的談話隻能結束了,在你把這個世界毀滅之前,我想我需要好好陪在男朋友身邊,珍惜我們最後的時光。”
“你們還有一晚上時間,前提是那個方法有用的話。”
又一輛警車呼嘯而過,江疏影這次並沒有像上幾次那樣朝外看。等警車走遠後,她轉身拉著男友的手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