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車窗,呼嘯在耳邊的風吹起了我的頭發,鞭打在我的臉上,那中火辣辣的感覺遠比割腕來的爽快一些,閉上眼睛享受吹來的暖風,那種含雜城市喧囂下的灰塵空氣顯然沒有那麼讓人覺得惡心,手指伸出窗外,每根手指上的觸感都開始微微發熱,像開始時我觸摸他的臉一般,又一陣刺痛感從心髒到達身體每一個角落,哪怕每一根神經都在脆弱的撕裂開來。“雅雅,爸爸媽媽之間的事情,我覺得你參與有點不合適”
“不合適?那外人參合在中間就合適嗎?”我沒有嘶吼隻是閉上眼睛這樣沒有情緒沒有表情的回答。
“你還小,你不懂大人之間的矛盾”
“還小?我今年18了,你還記得嗎?”
“爸爸怎麼會不記得,我隻是告訴你,有些事情你不懂”
“什麼不懂,不懂你為什麼為了那個女人動手打我媽?不懂我媽為了你哭了幾天幾夜不能眠?不懂我們的家庭正在破碎?”說著說著,發現眼睛有點酸痛,手指都在不經意間緊握,指甲刺在了手心裏。
“雅雅,你小時候特別聽話,你知道嗎,你現在什麼時候變的渾身是刺,什麼話都跟你講不聽呢?”是啊,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渾身是刺,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又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不能像個正常女孩兒一樣去思考,如果你們真的愛我,看不出來我的反常嗎,看不出來我有多痛嗎,我能去選擇怪你們嗎。
“爸,我認為做個男人不能這樣,你要知道你選錯了一步,你欠了別人多少,你是有責任的,你身上背負的不止是兩個女人,她有家庭,你有家庭,為什麼非要彼此分開傷害兩個家庭的人,難道你真的如此冷血,難道你真的是個壞人?我不信,如果你真的是這樣,我也希望你幸福,我今年18歲了,很希望你和媽媽的晚年過的快樂幸福,如果你真的覺得不愛媽媽了,就離婚吧,放手吧,我們簡簡單單的做個了結不好嗎,你還是我爸,將來有一天你老了,不能動了,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是媽媽是我,不是別的外人,你知道嗎?”眼眶不自覺的濕潤起來,這是18年來第一次和他談心,但我絕對沒有想到,這是最後一次。
“雅雅,你不懂”爸爸用極其哽咽的聲音對我說:“在我最累最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不是你媽,我一回家,就是你媽的質問與懷疑,連口熱飯都吃不下,我在外麵拚死拚活回來不是為了聽嘮叨的,我就是想回來有個溫暖的家,有人理解我,有人能聽我訴說壓力,你理解過爸爸嗎,你隻是一味的在和你媽排斥我,責罵她,誰都有錯,我知道。”聽到這裏心裏突然變的很難過,我真的錯了嗎,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就去責怪他嗎,可是那些證據就擺在那裏,讓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心好痛,心疼這麼幾年他的疲憊,心疼所有人對他的不理解不關心不疼愛,就像我一般,也許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刺,讓人無法靠近,可又偏偏想知道刺後麵隱藏著什麼。
“爸,對不起,我沒有給你關心和理解,可我還是希望你能回來,你和媽媽20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而我,也渴望有個甜美的家庭。”
“好了雅雅,爸爸知道了,爸爸帶你去新建的森林公園”那一路半個小時的山路好像顯得格外長,那種綠草的氣味滿山遍野,突然發現,原來失去一個崩塌的世界卻得到了一個美好的世界,特別喜歡這樣的感覺,有重生的欲望。
車停下了,沿路有很多野花,拖著重重的身體,去感受這突如其來的美妙感覺,很享受這裏的一切,在一個兩旁柳樹的石頭路台階上,兩旁的柳樹彎腰形成了拱形門,如果在這裏穿上婚紗是多美,還有一兩隻蝴蝶飛來飛去,路邊的小野花當做點綴,很長的台階,我走了一會就覺得氣喘噓噓,突然討厭這樣的感覺,我坐了下來,細細的微風吹著,不冷不熱,讓人很舒服。
“雅雅,身體感覺怎麼樣”爸爸走到我身後。
“還好啊,就是有點累,頭有點暈”我衝爸爸淺淺的笑了一笑,我知道那笑容一定很醜,因為我的臉是青白青白的,嘴唇都沒有一絲紅色。
“喝點水”爸爸給了一瓶蘇打水,坐在了我的身邊。“在外麵的時候,爸爸媽媽不在你身邊要懂得照顧你自己,改掉你那些壞毛病,別讓人覺得你難以接近”
“不要,懂我的人從來不需要我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