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你的手,點燃你的煙,抖落的思念,慢慢將我包圍想起你的手,點燃你的煙,抖落的思念慢慢將我包圍……
婉轉的歌聲如幽靈般鬼魅的飄蕩在馬尚不足十平米的隔斷出租房內。他脫下外套,疲倦地攤倒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片刻,又緩緩地爬起來,挪步到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將門反鎖。繼而又反複檢查了幾遍頭頂的窗戶,確保關死之後,轉身挪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剪刀再一次攤倒在床上。
馬尚邊抽煙邊掏出手機翻看著電話簿,看了良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打電話的念頭,這個電話他不知道究竟該撥給誰。煙已燃盡,他渾然不覺,狠狠地抽了最後一口,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夾離瀟灑地仍在地上。操起剪刀,深深地向手腕劃去……
兩年前,他高考落榜,感覺前途渺茫,生活無望,自打高考成績下達以來,他每天的事情就是躲在屋裏睡覺。看著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被高校錄取,媽媽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爸爸一天到晚總是鐵青著臉。飯桌也沒有了從前的歡聲笑語,更多的隻是他的沉默和父母哀怨的眼神。
“爸,我想複讀。”他打破飯桌上的沉寂。
“行啊,學校你自己選。”父親極力地掩飾著自己的訝異假裝淡定的說:“複讀一年也未嚐不可”。
“不努力讀,來年還一個樣子。到時候再白費一年,勞民傷財,複讀班又那麼貴,現在錢那麼難賺,我們也不年輕了。唉,依我看,不如直接讓他去打工算了,過幾年蓋了房子,娶個媳婦兒,這樣也保險。”母親說著將眼神投向父親,希望得到對方的讚同。
“你懂什麼,無論如何都得讓孩子上學,婦人之見,頭發長見識短!”父親沒好氣的數落著母親,語氣又變得斬釘截鐵
“這個學,砸鍋賣鐵都得上!”
母親見沒得商量,隻好悻悻地走進廚房去洗碗。嘴裏仍不停的念叨著,止不住的抱怨。
剛吃完飯馬尚就蹬起自行車一溜煙兒的消失在破敗的家門口。他去離家三十裏外的城裏找複讀班。
下午一點半,正是太陽最毒辣的時間,還沒到城裏的馬尚渾身已經濕透。趕至縣城,他傻眼了,各種複讀班,全國各地民辦院校的條幅,扯的遍大街都是,琳琅滿目。不知挑哪個好……
“哥們兒,看學校嗎?我們學校是國家承認的統招院校。過來,我給您介紹下。”
“同學,到這兒看看,我們學校是一本,考都考不進來的,今兒個讓您給碰上了,要把握機遇啊。”
“去你**,吹牛b都沒點兒譜,一本你tmd還來這兒招!”某個院校的招生負責人開始罵道。
“**的,你管呢!我想說幾本就幾本,tmd我們學校又不招你!”另一院校的招生負責人也不示弱。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不一會兒功夫,三五成堆地罵成一團竟扭打起來。馬尚見勢便慌忙躲開。
四麵八方的招生人員,一時間使得馬尚暈頭轉向,不知所措。再看招生的,扯著嗓門地發單宣傳,毫不吝嗇唾沫。這嗓門不亞於早晨菜市場上大媽的叫賣聲。
一個個東拉西拽的,簡直是“明搶”啊,霎時間馬尚覺得自己成了寶,如同古代封建王朝時候公主選駙馬拋出的繡球,他萬萬沒想到作為一個高考落榜生竟也會受到這般待遇。他開始享受這種被人爭搶帶來的快感,以滿足久違的虛榮。
終於,在這場尤為激烈的戰鬥中一所名叫××××管理學院的學校獲勝。拉他走的是兩位長相甜美乖巧的小姑娘,隨後這兩位自稱是馬尚學姐的女孩就把馬尚領到附近一家賓館,說是辦公之處。來到三樓某個房間開始敲門,不一會兒裏麵傳出噠噠噠很有節奏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底與木質地板相撞發出的聲音,脆亮而悅耳。馬尚對這種聲音很是敏感。
聲音越來越近,門開了,開門的是位濃妝豔抹的黑絲女郎。打扮得甚是妖豔,“您好。”這女郎彬彬有禮。
“您,您好”馬尚緊張地開始結巴了。(此時此刻,與其說緊張倒不如說是激動或者興奮更為貼切)
定睛看去,正前方端坐著一位氣質非凡的大齡女人,很明顯的就能辨出她比身邊這三位女孩年齡稍大些,但長得反而更有味道,裏裏外外散發著成熟女人的特質。披肩長發白襯衣,黑色窄腳俏西褲,油亮尖頭小皮鞋。從這一身幹練的職業裝扮來看,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她突然筆直地站起來伸出右手,哦,原來是要握手,馬尚剛反應過來,連忙習慣性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傻笑著將手迎上前去。
“你好,請坐。”女人略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