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天,你沒有來這裏,沒有對我笑的如此溫良如玉,君子端方,那麼,我會是喜歡你的,喜歡你眉眼的溫柔,含笑的嘴角,挺拔的身姿有少年人該有的俊俏,讓人怦然心動,還有你的如此為我。——溫良玉
四弟的百日宴,謝府居然來人了,我是難以置信的。我的外家謝府,在北京城裏也算是有點臉麵的官宦世家,雖然現在隻剩下我嫡親的舅舅一人在朝為官,但舅舅官任從二品的吏部侍郎,手裏把著些權勢,常人輕易也是不敢得罪謝府的。當年母親嫁給父親時,外公是內閣大學士,雖然那時爺爺還是奉天府府尹,手握實權,但終究比不上謝府在北京城近百年的經營和文臣世家的清貴,因著外婆和我奶奶是同族一係的堂姐妹,感情比親姐妹還親,便結下了我母親和父親的娃娃親。
我的母親是下嫁,嫁的是知根知底的表哥,他們也曾有過兩小無猜時,可是最終還是成了一世怨侶。
我怕極了表哥表妹的青梅竹馬,我的父親和母親還不如紅樓夢裏的寶哥哥與林妹妹呢,寶哥哥多情,但也癡情,心裏一直都裝著林妹妹。我的父親啊,既然不喜歡母親,為什麼不在還沒有成親前拒絕,你若是貪戀她當年的年輕貌美,那你便是無恥之徒,唾手可得後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轉眼她人嬌花迷了眼;你若是垂涎她背後的家族權勢,那你便是虛偽小人,胸無大誌,卻妄圖靠女人一飛衝天,你為什麼不回頭看看你自己的父親也是在東三省權勢滔天的角色;你若是因為自己的膽怯,不敢反抗,那你便是懦夫,你怯懦,所以隻能朝著最弱小的妻子發泄自己的不滿,摧殘她本就不堅的意誌,活活把她在閨怨悲憤裏逼死,你得意了吧!開心了吧!枷鎖打開了吧!人賤必有天治,父親,我看著你,看你還能怎麼作踐。
溫府,活活逼死我母親的溫府,為什麼謝家還要來人,母親死的時候他們沒來,現在倒是來人了,還是因為女婿,妹夫的賤妾生了個上不了台麵的庶子,想必明天的北京城裏又有一筆精彩的飯後談資了,想想居然有點小開心,哼哼哼,難道就沒人覺得可笑極了嗎?!
所以,我對我的表哥笑的一臉天真爛漫,問他我的舅舅在哪兒?他來這裏是為了來看我這個多年不見小表妹的嗎?
我的表哥溫柔的笑著,耐心的一一回答了我的疑問,關心的問我來北京城後的起居是否習慣,平日裏都喜歡哪些消遣,最後向我轉達了舅舅舅母對我的掛念和憂心。
而我自然倍受感動,紅了眼眶。
百日宴結束了,張燈結彩也可以卸下了,人走茶涼,人死燈滅。我看見了人心,卻猜不透人心,這世道動蕩,活下去才要緊,何必為了個死人傷了和氣。
清朝的晚風很涼,比沈陽奉天府的還涼。
我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