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纓輕輕抓起他的手,她用溫暖光滑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然後靜靜凝望著他。
“宇文澈,你知道嗎?我能感覺到你心底在想什麼?”她溫婉地笑,眼光溫柔如月色。
“你很喜歡這個孩子嗎?”他低低地問,眼眸深處平靜無波,如一潭且輕且淺的溫泉。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遇到了,心裏有了牽掛,就放不下了。”她靜靜地回答,很誠懇。
在他麵前,她仿佛是一個透明的人,任何一個細小的欺騙和隱瞞,都會讓她心如刀絞。
“小纓!”宇文澈輕輕皺眉,雙手輕輕拍上她的肩膀,他深深的望著她,笑了,溫柔地傾身耳語:“明天,就明天,我們一起去,把丟丟接回來。”
他喜歡就是這樣的她,善良,真誠,美好,無邪。
“……”小纓呆呆地凝望他,眼睛裏的光芒一閃一閃的,像發光的水晶。
他輕輕搖捏著她的肩膀。
“我是真心的,我要你開心。”一字一頓,溫柔真摯。
小纓恍恍惚惚地笑了,呼吸怔怔的,她伸出雙手,撒嬌似的抱住他,依戀地抱住他。
宇文澈亦溫柔地抱緊了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頂心上,他的唇角帶出了一抹很輕很輕的笑容,腦海裏是出奇的安寧和幸福。
書房內,靜悄悄的,輕柔的光線靜靜籠罩著他們合而為一的身影。
——
第二天。
晌午時分。
小纓帶著宇文澈去了泰瑞莎福利院。
他們打算把丟丟接回去。
可是去了以後,高院長卻告訴他們:丟丟在昨天下午已經被展翼的朋友接走了。
“展翼的朋友?”靜靜地歎下一口氣,小纓的神情忽然變得恍惚。
皺了皺眉,她些忐忑不安地問:“他長什麼樣子?丟丟是心甘情願跟他走的嗎?”
庭院中,細細碎碎的陽光透過參差不齊的樹梢和樹葉細縫,明晃晃的抖落下來。
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裏,高院長斜下目光,細細地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那個人掏出了一張照片,孩子一看,就高高興興的跟著他走了。”
“照片?”宇文澈眉眼一凜,鎮定地問:“什麼樣的照片?”
“是展翼和雨軒的合照,背景是一片金燦燦的楓樹林,孩子一看,說認識,就心甘情願的被帶走了。”
小纓想了起來,是有那麼一張照片,是她和展翼在去年秋天登山時拍的,相片一直擺在展翼的床頭櫃上。
可是,那天離家的時候,太匆忙,她不記得展翼是不是也帶走了這個相片。
離開了泰瑞莎,小纓跟宇文澈又去了一趟淑敏的家。
淑敏不在,隻有張阿姨在。
“展翼這孩子已經好久沒有來看我了,以前隔三岔五的,他還過來幫我做做家務,打掃打掃衛生什麼的!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沒有來!”張媽媽的眼睛不太好使,她樂嗬嗬地抓住小纓的手,怔怔地絮語著問:“雨軒啊!你們兄妹倆是不是吵架呢!怎麼突然就搬了家呢!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小纓呆呆地站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是慢慢的,她的眼睛卻忽然變得酸澀起來。
宇文澈靜靜地站在小纓的身後,陽光灑在他俊美清秀的臉龐上,他揚起眉眼,蒼涼地深吸一口氣,神情忽然變得迷茫和怔忪。
——
夜幕低垂,晚風颯颯,漫天的星光一抖一抖的,遙遠而落寞。
在漂泊了一個月後,他又重新回到了這座普通的住宅小樓。
扭動鑰匙開了門進去。
屋裏冷冷清清的,灰塵顆粒隱隱浮動在空氣中,安靜得一絲聲響也沒有。
頹然的將背包和鑰匙扔在寫字桌上,展翼沒有多做停留,他慢吞吞的走進了雨軒的房間。
房間裏窗戶打開著,濃濃的夜色和淒婉的冷風彌漫進來,氣息有些陰暗和潮濕。
良久良久的,他斜著眼睛,如一尊雕像,呆呆的望著牆角裏那一一台墨紅色的縫紉機。
“哥,你不用管我了,我累了,就去會休息的!”女孩子笑吟吟地抬起頭來,表情有些頑皮。
漸漸的。
眼底閃出了一絲痛澀的淚光。
展翼定定地後退兩步,和衣躺在了身後灰塵彌漫的沙發上,再無絲毫生氣。
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那一架縫紉機,望著,望著,輕輕閉下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了,說不定夢裏還可以見到她!
在外麵躲躲藏藏了這麼久,他真的厭倦了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於是,還是決定回到這個家,至少這裏還飄蕩著她的氣息。
萬籟俱靜中。
“啪——”的一聲脆響。
猛地。
頭頂的吊燈被人突兀的打開了,那過於刺眼的黃色亮光震得他腦子裏亂混混的,沙發上橫躺的男子抬起手阻擋著強光,透過指縫,他看到了兩個戴著墨鏡的人在對著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