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光節,本來是各種歡樂的日子,我們這些非婚族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一天。可是這街上喲,一片悲催的氣氛,哭天喊地要談戀愛的、要結婚的、要相親的,還有失戀的、離婚的,總之,好像是個人,就非得在脫光與重新脫光中穿梭。連電影院都在放《失戀33天》。我們這些好好的閃光一族反倒成了配角。
搞神馬嘛,阿天扁扁嘴。
再瞧瞧身下倚著的古典式欄杆,她的嘴就歪得更大了。
大光節哎,還給她穿到古代來,老天爺啊,你真的在搞神馬啊!
想到之前,自己正在國外旅行,坐模擬火箭,卻被莫名其妙地甩了出來,然後就一直墜一直墜。正想著怎麼還沒到頭,就“嘭”地直落在一堆磚頭瓦片上,屁股疼得隻能說聲丫的,還迅速被一群販夫走卒圍觀。
一個個古代的衣裝,連眼神都很奇特的遙遠。
她當時很想罵人。
還沒開口,一個人影忽然衝出來,拿塊布就往她身上蓋,口裏還喊著:“小姐,你一人為何跑來鬧市之中?老爺夫人正在尋你呢。快隨我們回府吧。”
阿天一把推開身邊的丫頭,呔,地鐵口可是經常碰見這種名義“尋親”、實則“尋器官”的,姑娘我雖然落了單,可不是省油的燈!
被推開的丫頭好像一下子傻了,張著櫻桃小口好半天才喃喃:“小姐,你,怎生對蘭香如此粗魯……”
蘭香?靠,我還李香蘭呢。阿天滿臉黑線,瞧了瞧自稱蘭香的丫頭手裏拿著的布,貌似是叫鬥篷的一種東西。她再看看自己:吊帶、熱褲、羅馬涼鞋,好像、似乎、大約,與這裏的風土人情稍有距離,好吧,是距離遙遠。
周圍的目光已經開始不懷好意了。
好吧,她伸手拽過那件鬥篷,往身上一披、一裹,然後瞅著自稱蘭香的丫頭,說了聲:“跟我來。”剛想雄赳赳氣昂昂地分開眾人一走了之,卻不想屁股疼得腳直跛,嘶,真要了老娘的親命啊。她咧著嘴,朝蘭香招了招手,“麻煩你扶我一把,謝謝。”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蘭香趕忙上前,一手乖巧地扶著阿天的腰,一手攙著阿天的胳膊,兩人慢慢蹭出了包圍圈。
圈外,一頂小轎正等在那兒。
半趴半坐半倒在轎裏,阿天偷偷掀起布簾的一角,一路瞅著各種土路、鬥角的房簷,直至一片青磚地麵、兩頭石獅子、紅漆的大門……
她進去了。
她開始暈乎:她這是真穿越了呢,真穿越了呢,還是真穿越了?好像是真穿越了……
接下來,她一瘸一拐地進了個很大的房間,馬上接收到一個白胡子老頭的雷霆震怒。隻是扯出了一堆什麼子什麼夫什麼聖人,被古今表達方式的差異深深震撼到的她沒怎麼聽懂。倒是暴怒之下的幾句肺腑之言聽明白了,什麼她這個千金小姐行為如此不堪,讓他這個做爹的,讓這個名門望族簡直丟盡了臉麵。她正在分析這話,一個頭發半白的婦人又走過來對著她垂淚,哭了半晌,轉過頭對號稱是她爹的人說:“老爺,好歹吾兒全身而歸,這到處是下人,你先讓她回去整理一番吧,此中緣由再細問不遲啊。”
於是她有點明白了,大概是她這身很現代的裝扮嚇到了他們。
於是她被帶到一間據說是她的房間——一座繡樓。
然後據說是她爹的命令,禁足一月——整整一個月她出不了樓。噻,搞什麼,本來她還竊喜自己有座樓看來很有錢的說……
於是,這會兒,已經上過跌打藥、更衣成裏三層外三層的她隻能趴坐在樓上,學古人憑欄遠眺了。
隻是,有個叫“蘭香”的唐僧一直在掃人雅興。
“小姐,略略望一望就好,這樣身子探出去很危險的。”
“小姐,身子盡是烏青,還是回床上休息一下為好。”
“小姐,您這樣倚著欄杆,老爺又要責怪的。”
“啪”!阿天閉著眼打了個響指。身子未動,聽了聽,嗯,安靜了,她很滿意。過了一會兒,她偏了偏頭,悄悄掀開一點眼縫,看見蘭香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
她笑了,依舊趴回去,懶懶地說:“別站著了,多累,你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