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睜開了眼睛,她看著張賓,緩緩的說道:“小弟,你的意思是……”
“小弟以為,也許是我們的什麼環節出了紕漏,被樂清河察覺,所以……話說回來,如果樂清河所說的都是真的,卻為何以前不說,而在此時說?姐姐,有一件事情小弟一直都很奇怪,不知姐姐是否還記得八年前皇上從雲霧山脫困,奉旨入京,姐姐曾密令樂清河襲擊皇上的事情嗎?”張賓小心翼翼的說道。
張敏身體微微一顫,她看著張賓,眼中驟然間閃爍出森冷的光芒。那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張賓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閉口不言。張敏的目光如刀,似乎要看透張賓的心裏,好半天才沉聲說道:“此事哀家自然記得!”
“太後,臣弟記得當時皇上也曾經說過,遭受了幽冥密忍的襲擊,不知太後是否記得?”張賓在不知不覺中將稱謂改變過來,低聲的說道:“那是臣弟第一次聽到幽冥密忍的事情,後來臣弟執掌內監府,也曾查探這幽冥密忍的事情,卻一無所獲。那時臣弟以為不過是皇上信口雌黃,也沒有太過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了,臣弟幾乎將此事忘記,剛才聽太後突然提起此事,小弟這才想了起來!”
張敏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張賓,過了很久,她口氣一變,柔和的說道:“小弟提起此事,究竟是何用意?”
“太後,既然八年前皇上曾遭到幽冥密忍的襲擊,又怎麼會與她們是一夥的呢?再說那次行動的指揮,似乎是樂王爺。如今他突然又說皇上是幽冥密忍的主子,是不是有些……”張賓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以張敏的聰慧,絕不會聽不出這話中的含義。
果然,張敏輕輕的點頭,“嗯,你這麼一說,哀家倒也想起了此事。似乎當時先皇還因為此事與樂王爺有些矛盾。”說話間,張敏的眼中閃爍陰寒的光芒,站起身來,緩步走下了丹陛,在大殿上來回的走動著。
“張賓,你的意思是這幽冥密忍乃是樂王爺手中操縱?”
張賓身體一顫,“臣弟沒有這麼說!”他伏地恭聲說道,“臣弟隻是偶爾想起了一些舊事,所以……”
張敏看著張賓那惶恐的模樣,不由得心中長歎一聲。她明白,自從跟隨自己以來,自己對張賓著實過於嚴厲,竟使得這個親生的弟弟都不敢把內心的話說個明白。突然間,張敏感到了一些莫明的失落!
“張賓,你起來吧,哀家並不是責怪你!”
張賓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模樣,肅手站立在大殿之上。張敏看著張賓那誠惶誠恐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黯然。
“小弟,你不要怕,姐姐並沒有對你懷疑。隻是此事有些蹊蹺,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張敏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但是語氣中依舊有些陰冷的氣息,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若是那幽冥密忍和樂清河有所關係,為何樂清河又突然間要向哀家奏上此事?”
“這個……臣弟以為,如果八年前的事情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樂王爺和幽冥密忍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所以……”張賓低聲的說道。
張敏緩緩的點頭,沉吟不語。
“嗯,此事讓哀家再好好的想想。張賓,今日你我之間的談話,出我口,入你耳,哀家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張敏轉過身,看著身後的張賓,突然間說道。
“臣弟明白!”張賓連忙恭聲回答。
“好了,你先下去吧,哀家有些累了!”張敏突然間感到有些疲憊,她擺手對張賓說道。張賓再次跪地叩首,躬身退出了慈寧宮大殿。
大殿中,再次僅剩下了張敏一人,她不安的在大殿中來回走動著,心裏仔細的琢磨著剛才和張賓的對話。
不錯,八年前衛恒似乎確實遭受過幽冥密忍的襲擊,這一點連駐馬關的楊陀也有密折上奏。隻是當時張敏和樂清河兩人聯合一起,樂清河所為皆是出自張敏的主意,所以張敏也就沒有在意。剛才張賓這一提醒,頓時讓張敏想起了往日的事情。
但是,張敏也相信隻要她活著一天,樂清河絕不會有如此的膽量。先不說謀殺衛宏,那三柳山襲擊事件,更是不可能!樂清河是個什麼樣的人,張敏心裏很明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樂清河奏上幽冥密忍的事情以後,她立刻就相信了此事!
樂清河起奏此事,絕不會是無的放矢,那麼這份密折之中究竟有幾分可信?張敏的信心開始動搖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張敏相信,衛恒一定和那幽冥密忍之間有著一些聯係,但是這種聯係究竟又是怎樣的關係?
張敏感到一陣莫明的頭疼,她低聲的呻吟一聲,倒在了臥榻之上,閉目沉思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