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歎了一口氣,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母親和樂清河的謠言早就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他也不是沒有察覺。隻是他能夠明白母親的苦楚,如果不是今日樂清河所為已經到了讓他忍無可忍的地步,他絕不會拿那樂清河如何。母子兩人對視許久,張敏突然長歎一聲,“宏兒,樂將軍對我母子忠心耿耿,如果沒有他當年襄助,你也根本無法坐穩這一片江山。他或許有些不對,但是何來這威脅之說?”
衛宏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母後,恐怕樂清河忠心的並不是朕!嘿嘿,孩兒雖然身體不好,但是並不能說明朕的腦袋也不好。朕自己知道朕的性格有些柔弱,有些時候許多事情朕都是能忍就忍了。這麼多年來,朕放手朝政,將帝國軍機大事一手扔給了樂清河,可以說對他已經是十分相信了!如今樂清河身為我帝國僅有的兩位外姓親王,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朕卻感到樂清河的野心越來越大,大的已經讓朕無法容忍!”
張敏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衛宏的第一句話似乎有所指,讓她的心裏不由得一緊。看著衛宏,張敏低聲說道:“宏兒,母後實在是有些不明白你所說的到底何意?”
負手在乾寧宮中輕輕的走動,衛宏心裏十分的矛盾,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來。對於母親和樂清河之間的事情,是讓他最感為難的事情。想了許久,衛宏抬起頭,冷聲的說道:“母後,你可知道如今這宮中有很多的傳聞!”
張敏一愣,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好半天她咬著牙沉聲說道:“有什麼傳言?”
“許多人都說朕之所以能夠坐穩這江山,靠的是母後你和樂清河……”衛宏沒有再說下去,其實他已經把話說的十分明白。張敏沉默了,她看著衛宏,神情顯得格外的尷尬,麵對自己的兒子,她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來解釋自己和樂清河那一段畸形的感情。好在衛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大殿中再次陷入了一種極為不協調的安靜之中。
“母後!”過了好久,衛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輕聲的說道:“其實孩兒明白,孩兒什麼都明白。父皇歸天的消息傳到京城的那一夜,母後你離開了皇城,幾乎一夜沒有回來,朕怎麼會不知道呢?雖然朕的性格很柔弱,但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子,心裏對很多的事情都很明白的……”
“宏兒……”張敏吃驚看著衛宏。
衛宏轉身看著張敏,“母後,孩兒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阻止,但是孩兒也知道母後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自從淑妃入宮以後,父皇就沒有去過你的宮中,孩兒心裏十分清楚的。當日一來沒有樂清河的幫助,你我母子都恐怕要麵臨極大的危機,二來孩兒也希望母親你能夠得到幸福……”說道這裏,衛宏停下來,低頭輕聲說道:“可是我們都錯了,樂清河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他之所以到今天還老老實實,是因為他始終忠於母後你,可是他並不是終於朕。母後你的睿智都去了哪裏?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如果有一天母後你離開了,第一個造反的一定就是樂清河!”
“宏兒,你……”
“母後,我想你今日前來是聽到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嗬嗬,你一定以為是朕太過分了,但是你沒有看到樂清河究竟有多大的勢力,那勢力大的讓朕感到害怕!”衛宏咬著牙狠狠的說道,“本來朕隻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殺了樂戰,一來可以除去樂清河手中的一份力量,二來也是為了恒弟出一口氣。本來樂清河沒有來之前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從他一走進大殿的時候,整個局勢就不在朕的控製範圍之內!就連朕的那些侍衛在沒有朕的命令下,擅自停下了手腳,嘿嘿,好大的威風呀!他三言兩語就將樂戰的死罪變成了一個免職,兩千已經不見的鐵騎卻說成了前往濟州。朕不知道楊陵怎麼回事,但是朕想這一定是樂清河與楊陵之間的一場交易……”
張敏震驚了,她看著衛宏,有些懷疑的問道:“宏兒,你不是想說連楊陵也……”
衛宏搖了搖頭,“母後,你誤會了。對於楊陵朕從來沒有懷疑過,但是朕知道楊陵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所以才同意了這一筆交易。至於事實真相,朕想再過十天楊陵就要入京述職,那時也許他會給朕一個交代!”
張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楊陵乃是你父皇的老臣,若是連他也……這樣哀家就放心了!”眼中的寒光一閃,衛宏抬起頭來,看著張敏,沉聲說道:“母後,恐怕我們還不能放心!”
“哦,皇上此話怎麼說?”
“樂清河在和朕爭論之後,朕一力要殺死樂戰。嘿嘿,殺死樂戰,其實是朕的第一步,朕是要借此機會將兵部清洗一番,趁機消弱一些樂清河的力量。那樂清河也十分明白,他竟然以交還打王鞭,代替樂戰一死為要挾,迫朕讓步!”衛宏說起來,心中就有團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