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事去了一趟清真寺,而且去的是鄰村的那座阿語學校,我們簡稱為西寺。我小的時候曾經在暑假期間在那所學校裏上過阿語的輔導班,一晃十多年過去了真的很懷念那樣的時光。
其實阿語的輔導班是我小時候才有的,我們那一批人幾乎是第一批入學的,後來幾乎每年暑假都會有。那裏的老師除了英語剩餘的幾乎都是本寺的“大海裏排”。在很早的時候寺裏沒有輔導班的,一般都是本村的窮苦人家的孩子被送到寺裏跟隨阿訇去念經,我們稱呼他們為“海裏排”,跟在阿訇身邊時間長了我們就說是“大海裏排”,時間短或者剛去沒多久就說是“小海裏排”,這是我們這裏的習慣性稱呼。
這些“海裏排”之間一般都很友愛,他們互幫互助共同進步,當然平時打打鬧鬧的也是不可避免的,這樣為他們的枯燥生活也會增加不少樂趣。我爺爺少年時期也曾經做過“海裏排”,上了年紀之後在我們這寺裏人家都稱呼他為“馬鄉佬”。今天的故事不是發生在他們這些“海裏排”身上,故事是他做“海裏排”的時候聽說的。
說有一個大方(我們不說一個村的阿訇,一般都說一個方的阿訇,那時窮,一個村請不起,就幾個村連在一起請,故稱一方,現在泛指一個村)上的阿訇,趁著天氣晴好,讓手下的“海裏排”去將寺裏的“經匣罩”(人去世後從家抬到墓地的工具和古代的轎差不多,一般寬1。5米,長2米多)上麵的經文和圖畫描繪一遍,於是幾個徒弟就打打鬧鬧的出發去集市上買顏料和工具去了。
其實描繪經匣罩是個很細致的活,用到的東西除了顏料外還需要大大小小幾十種筆,大的,小的,粗的,細的,甚至買不到需要自己用木頭刻的。他們幾個“海裏排”利用這次機會熱熱鬧鬧的逛著,準備回去後大幹一場。
當日落西山的時候他們幾個終於買齊了描繪經匣用的東西,順便把自己以及別的“海裏排”需要的讓捎帶的東西也統統買齊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去。在路上小李和小馬因為一點口舌之爭吵了幾句嘴,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人也都沒在意,但是小李心裏很是不對勁,就想著回去後好好地想一個辦法整整小馬。
第二天又是一個萬裏無雲的天,寺裏的海裏排不等阿訇吩咐就各自拿起東西對經匣進行描繪起來了。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小李看著手中的顏料畫筆突然心生一計。
中午晌禮(每天都有五次拜功,中午這次稱晌禮)結束後,由於天太熱阿訇就讓他們休息一下,等太陽靠西的時候再幹活。“海裏排”們沒事幹就去睡晌覺了。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小李開始行動了,隻見他輕手輕腳的跑到小馬床前推了推小馬,見他睡得熟沒反應於是就拿起上午描經匣用的畫筆,蘸著顏料在小馬臉上畫開了。小李是左畫了右畫,各種顏料幾乎用了個遍,一時間小馬的臉上真的成了一塊調色板了。
兩個小時後海裏排們陸陸續續的都醒來了,當他們看到小馬的臉的時候一個個笑的都快喘不過來氣來了,不過在他們毫不掩飾的大笑聲中小馬的鼾聲依然是震天動地,沒有絲毫醒來的意思,不過他們在小李的手勢中,他們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出去描繪經匣,並沒有叫醒沉睡中的小馬。
就這樣太陽偏西了,海裏排們結束了今天的描繪工作,當他們放好東西後來到了他們的住處,看到小馬還在那裏頂著他的調色板臉呼呼大睡。他們又大笑了一通去參加昏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