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月兒已經從海麵上升了起來,掛在天空似圓盤。歐陽衝循聲看去,隻見幾艘大福船靜靜地停泊在海麵上隨著海風一蕩一蕩。
“嘩啦,嘩啦——”小船靜靜劃過漆黑的海水,慢慢向寶船靠近。離得近了這才發現一共五艘大福船,均是傷痕累累體無完膚,有燒焦的痕跡也有炮彈擊穿的彈口,側麵完全破碎,船艙也開始漏水,好在都是密度較小的木質船體,海浪又小,估計十天半月的還沉沒不了。
“有人嗎——”歐陽衝大聲喊道。
嘩啦,嘩啦,沒有回音,隻有海濤輕輕拍打船體的聲響。
歐陽衝將小船上的繩索用力甩到大福船的船舷上,等濕漉漉繩索打了一個結別住了,雙手拽住繩子使勁拉了拉,對珍兒道:“走,我們上去看看情況再說。”
“可是,繩子太滑,我上不去。”珍兒麵帶難色。
“那你在下麵等我。”
“可是我一個人好怕。”珍兒嘴角咧了咧幾乎要哭了。
“那該怎麼辦?”歐陽衝左右為難。
“你背我上去哦,我很輕的——”珍兒噗嗤一笑,一口小白牙露出來,倒是蠻可愛的樣子。
“那,好吧——”歐陽衝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謝謝你。”珍兒兩隻小手輕輕搭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跳,雙腿便盤在歐陽衝的腰間,咯咯一笑,嚷道:“好嘞,我們可以出發咯。”
歐陽衝生怕珍兒在背上把不牢,不敢快了,慢慢往上攀登,就像一隻蝸牛背著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往上爬。
雄偉的大福船足有七八米高,船體上大下小,腿部幾乎使不上勁,靠的是臂力和握力,快到甲板的時候,珍兒忽然大叫一聲:“大蜥蜴啊——”說手一鬆,幾乎要從背上跌落下去。
歐陽衝急忙騰出一隻手來托住她的屁股,再往前一看,船舷之上果然有一條三米多長的科莫多龍正吐著鮮紅的舌頭對他們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可能一口咬了過來。
初始,歐陽衝也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反應過來,現在是冬天,哪來的蜥蜴?況且這種科莫多龍是生活在熱帶叢林裏的,絕不會出現在緯度較高的亞熱帶海域。
歐陽衝背著珍兒跳上了甲板,珍兒剛從他的背上下來,很快便驚叫著跳進他的懷裏,閉著眼睛大喊道:“鱷魚——蟒蛇——還有大鯊魚——哇——好恐怖呀——”
歐陽衝這才發現甲板上不光有科莫多龍,而且還有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動物,或站或爬或坐或臥,一個個形態生動栩栩如生,卻惟獨不會動彈。
珍兒害怕,雙手死死地摟住歐陽衝的脖子,堅挺的雙峰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口,一股少女特有的氣息撲麵而來。
“傻妞兒,我敢打賭那些都不是真的,是標本。”歐陽衝笑笑,見她還不想下來,便抱她走近一條鱷魚的身邊,將手放在它的牙齒之間,珍兒見那鱷魚果然沒有反應,這才放下心來,不好意思地從他懷裏跳到船板上。
很顯然,這些標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潮,是有人特地擺放在這裏晾曬的。
正琢磨著,忽然間四處亮起了火把,幾十個身穿狼皮頭戴雕羽手持弓弩長矛等原始武器的印第安人從船艙中走了出來,其中一名健碩的漢子大聲問道:“你們兩個小娃娃是什麼人?”
要說這印第安人的漢語水平真不賴,字正腔圓,比珍兒說的好,歐陽衝見他們來勢洶洶,如臨大敵,連忙將珍兒摟在懷裏,朗聲說道:“我乃大明朝兵馬大元帥,你們這些野蠻人怎會在我大明的寶船之上?還不快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