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個生辰,容昭就病了。
趙沐心裏煩躁至極。趙沐的煩躁自然是因為容昭的病,然而更叫他暴躁的是病了還不能找太醫,一找太醫就露餡兒了!
宋嬤嬤看著她家王爺茶不思飯不想坐臥不寧的樣子,最終還是忍不住勸道:“王爺,要不咱找個民間的大夫來給容公子瞧瞧?您放心,奴才一定找一個嘴巴嚴實的不會亂講話的人。”
“不行。”趙沐果斷的搖頭。
宋嬤嬤立刻閉上了嘴巴,心想王爺這是有多謹慎啊?不就是喜歡個男的嘛……
不過好在紫姬的藥丸還是有些效果的,容昭吃了兩顆之後就沒那麼疼了,隻是迷迷糊糊的睡,好像是大醉未醒的樣子。而且國子監那邊告假的理由也很充分——昨日過生日,酒喝多了,宿醉未醒。
兩日後,疼痛不再,不用吃藥,容昭終於恢複了幾分精神。
趙沐不知道是第多少趟跑來蘅院,之前每次來他都是迷迷糊糊睡著,今日以來見他穿了一身湖青色家常綿綢袍子靠在榻上翻書,頓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王爺來了,快請坐。”梅若這幾日對趙沐的造訪已經沒有免疫力了,尤其是經過那天在浣月水閣的事情之後,她跟趙沐說話也沒那麼恭敬客氣,倒顯得親近了好多,像是一家人。
趙沐走到容昭跟前,細看了看他的臉色,估計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是帶著病態的蒼白,加上疼痛的折磨,越發憔悴得像個被丟棄的孩子一樣叫人心疼。
“今日覺得怎麼樣?”趙沐坐下來問。
“好多了,多謝王爺關心。”容昭把手裏的書放到一旁。
一本藍色線裝本書籍的書頁嘩啦啦散回去,趙沐隨便瞥了一眼便被封麵上的兩個字給嚇了一跳:婦經。
“哪兒找來這麼一本書?”趙沐忍著笑問。
“叫紫姬從外麵找來的。怎麼了?這種書王府裏不許看?”容昭懶洋洋的反問。
“這倒不是,隻是很好奇你怎麼會看這種書。”
“沒什麼,這世上有一半男人一半女人,有人說,醫毒不分家,我研究毒術,自然也想順便研究一下醫術,針對男人的脈案典籍比比皆是,而對女子的卻隻有這一本《婦經》,所以值得好好研讀一翻。”容昭壓著心底的暴躁,繃出一臉的凜然正氣。
“嗯,說的不錯。”趙沐點了點頭。
“王爺這幾日往蘅院跑的頗為殷勤,是有什麼事要說嗎?”容昭以攻為守,主要是這兩日的工夫趙沐往蘅院跑了沒有十次也有七八次,如此頻繁必定有緣故。
原來容昭當日喝醉之後被痛經折磨加上吃了紫姬的夢香甜,睡了兩日起來忘了好些事情,連在生日宴上跟趙湄顧明軒鬥酒都覺得恍如夢裏,跟趙沐的那一篇早就半個字兒也不記得了。
趙沐看著做了壞事的容昭像是沒事人一樣瞪著自己,忍不住前傾了身子湊近了她的臉,小聲問:“你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什麼?”容昭反問。
“這兒沒外人,別裝了。”趙沐小聲說道。
“誰特麼裝了?”容昭沒好氣的指了指門口,“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沒事兒的話,門口在那邊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