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厲邾!葉厲邾!!!”一聲聲吼叫把我從思緒中拉回。
我急忙放下托著腮的手,抬頭向前看去。
視線迷糊中,馬雷紫著臉看我。全班同學也奇怪地看著我。
“沒吃飯嗎?!剛剛我叫了你二十多聲了!”馬雷嚎叫一聲,頭上剛換不久的電燈立刻成為disco中“一閃一閃亮晶晶”的鐳射燈,風扇的“吱吱”幾聲冒出黑煙。有半班的同學捂著耳朵難受地彎下腰,痛苦地扭曲著臉,神情已接近半癡呆狀。
“啊,是是。什麼事?”我問,還有些渺小的思緒停在那天的那個夢上。
我的思緒一下子又被拉得很遠很遠……
……
敞大的晚會上——
樂隊抒情地演奏,穿著華麗裙子的貴婦人和彬彬有禮的紳士在跳著舞。
地上鋪著一條長長的紅地毯。
室中亮如白晝,牆上掛著油畫。潔白的桌布上,放滿了酒和食物。
這是一個貴族的晚會。
一個女孩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跳舞的人們。
盡管她沒有跳舞,沒有說話,卻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她的美麗叫人驚訝,似乎連星星也會掉下來,即使是嬌媚的花兒也會自愧不如。
她看著人群的那頭。
一個男孩朝身邊的好友問:“那位高貴的小姐是誰?”
“她是朱麗葉,凱普萊特的女兒。”
男孩朝她走去。
“要是我這俗手上的塵汙褻瀆了你的神聖的廟宇,這兩片嘴唇,含羞的信徒,願意用這一吻乞求你宥恕。”男孩笑著說。
有一刻,他沉醉在她的美麗中。
“信徒,莫把你的手兒侮辱,這樣才是最虔誠的禮敬;神明的手本許信徒接觸,掌心的密合遠勝於親吻。”她淡然說。
“生下了嘴唇有什麼用處?”
“信徒的嘴唇要禱告神明。”
“那麼我要禱求你的允許,讓手的工作交給了嘴唇。”
“你的禱告已蒙神明允準。”
“神明,請容我把殊恩受領。”
男孩輕輕吻了她的嘴唇一下。
男孩笑著說:“這一吻滌清了我的罪孽。”
女孩有點訝異,但還是淡漠地說:“你的罪卻沾上了我的唇間。”
“啊,我的唇間有罪?感謝你的精心的指摘!讓我收回吧。”
“你可以去親一下《聖經》。”
一個奶娘模樣的人來到女孩身邊,男孩離開了。
女孩問:“剛剛那位是誰?”
“他的名字叫羅密歐,是蒙太古家裏的人,我們仇家的獨子。”
女孩的臉色忽然蒼白,她驚愕地尋找著人群中男孩的身影,但卻找不到。
……
我猛地醒過來,天還是漆黑一片。
我的腦昏昏沉沉,就像是沒有睡過一樣。
遙遠的夢,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的夢。
我苦苦思索,一直呆到早上。
是那麼熟悉的人,是那麼清晰的夢,為什麼對於他們,我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我敲了敲自己的頭……
……
“聽見了嗎,葉厲邾?體育節的事就交給你了。”馬雷略帶不滿地看了我一眼。
“嗯嗯,明白了。”我點點頭。
體育節。原來到體育節了,時間過得真快。
和區冪洛的戰火也停了很久,我們各自做自己的事,鮮少再和對方吵架。
我的手在紙上迅速地寫下體育節的項目。馬雷交給我的任務也不算困難,隻是找到體育節能上場的運動員就行了。
可是,班裏有誰的體育是不錯的呢?
我咬著筆杆,環顧四周。
阮表浠漸漸接近。
我歡喜地扔下筆,拉著他的手。他則一臉拙相地看著我。
“喂,你跑步行不行?”
他幹笑幾聲,說:“朱麗葉,其實我想告訴你,體育節時我是解說員,所以不能參加任何項目。”
我失望地放下手,又繼續環顧四周。
一道灼灼逼人的視線燃點著。
一個混蛋正輕蔑地偏頭看著我。
我不客氣地回瞪過去。
“喂!”我一拳捶在他的桌上,“想參加哪一個項目!”
區冪洛不屑地笑著說:“我不是四肢發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