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也哭著,她叫他,“誌遠……”
多久了,沒敢這樣的叫過他。
衝過來抱住她的,不是那個她一直以來都貪戀的擁抱,是同樣受傷的趙醫生,“裴醫生,你沒事吧?”
那一刻,她好像又突然清醒了,她聽得到趙醫生的聲音,也看清了站在她麵前依舊麵無表情,毫無波瀾的任誌遠。
她懂了,原來即使她快要死了,他也不會再抱她,剛才一定是被打傻了,才忘了他之前說過的話,她的身體,他上的惡心。
所以,他每次想要懲罰自己的時候,就去折磨她的身體,惡心了自己,痛苦了她。
她微微搖頭,掩飾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我沒事,真是很不好意思。”
趙醫生不禁皺眉,她的抱歉是在告訴他,打人的那個混蛋,她認識。
那麼好的裴醫生,怎麼會認識這樣的混蛋男人,趙醫生覺得老天爺對裴醫生真的很不公平。
趙醫生對裴雲舒笑笑,“我沒事,倒是你,剛才那一拳頭……”
任誌遠可沒時間和心情在這裏聽他們兩個客套廢話,毫不憐香惜玉的鉗住裴雲舒細瘦的手腕,猛拽著往外走。
趙醫生想上去勸勸這個暴脾氣,裴雲舒用眼神製止了他。
裴雲舒幾乎是被任誌遠拖著往外走的,剛才那一拳頭她還沒有緩過來,暈暈乎乎的,任由他拽著她去任何地方。
她被他扔進車裏的後排座,她本想著坐正身子,還沒來得及動一下身體,他已經坐了進來,用力的關上了車門。
裴雲舒擰眉看著他,不解。
他不是應該坐在主駕駛的位子嗎?她往前看了一眼,主駕駛並沒有司機。
裴雲舒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她不要。
她對他膽怯的眼神讓他極不痛快,密閉的車廂裏,有令人窒息的寒意,他麵無表情對她帝王般命令的怒吼,“笑。”
笑?她就算再卑微,這個時候,她還能笑的出來嗎?她怔怔的看著他,笑不出來的,她寧願把自己身體裏那顆已經被他折磨的千瘡百孔的心髒挖出來供給他,也給不了他想要的那抹笑。
他如魔鬼一樣的撲向她,懲罰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她拒絕,再如何也不可以在這裏。
“不要,不要在這裏。”她苦苦的哀求著他,驚慌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清冷的嗤笑,“不在這裏,那去你辦公室怎麼樣?”
他就是個神經病。
裴雲舒絕望的閉上眼睛,她就不該求他,就不該對他還抱有一絲絲的希望。
她像個死人一樣任由他折騰,本就沒有欲望隻是為了報複的他,很快的便失去了興趣。
他將她無情的推開,車廂裏終於平靜下來,他坐在那裏一動未動,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今天的裴雲舒本來就累到快要虛脫,他的出現更是讓她心神憔悴,胃裏一陣陣的排山倒海,惡心的感覺讓她難受的厲害。
倉皇的打開車門,剛好停車位的旁邊有個垃圾桶,她雙腿發軟頭暈目眩的勉強跑了過去,吐到肝腸寸斷。
現在她自己都惡心自己了,眼淚鼻涕一塌糊塗。
顧不上自己的狼狽,筋疲力盡之時,她癱坐在了難聞的垃圾桶旁,倚在身後的柱子上,悲戚的幹笑著。
坐在車裏的任誌遠怔怔的凝望著坐在地上,衣服還淩亂不堪的她,車窗玻璃是貼膜的,外麵看不到裏麵的他。
他無需再掩飾自己看著她的目光,他問自己,把她折騰到這樣,痛快嗎?
為什麼隻感覺到痛?
她為什麼還要笑?她不是應該悲痛欲絕的坐在那裏歇斯底裏的大哭一場嗎?
她是不打算上車了吧,是啊,她寧願一個人像個乞丐一樣坐在垃圾桶旁,也不願意多靠近他一點兒。
她說過的話,還清晰的留在他的腦海裏,‘他比你溫柔,他永遠都不會這樣對我。’
他和她五年的感情,抵不過她和另一個男人的一,夜,情。
路人對坐在地上的裴雲舒過去詢問,她對路人的笑都那麼真,唯獨對他,從來都笑的那麼假。
她搖頭,路人離開。
他看不慣她現在這個樣子,下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少在我麵前裝可憐。”
她在裝嗎?明明是他剛才的那一拳頭把她打成腦震蕩了,他也是醫生,別說他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