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舒一臉蒙圈,不至於吧,醫生還不能有個感冒鼻塞?以前院長大人也沒這麼……這算什麼啊?苛刻還是通情達理?
算了,難得的被放假,那她就回家好好睡幾天吧,突然覺得,感冒也挺好。
出了醫院才覺得,自己除了回家睡覺,好像還有很多事情想做的,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看過這個城市,有多久沒有過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有多久,沒去看過那個人了?
經過花店的時候她停車去買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記得他曾說過,為什麼現在的玫瑰花有那麼多的顏色?明明隻有紅色才能代表熱烈的愛情。
他喜歡豔麗的紅,所以他還曾說過,有一天他走了,去看的時候,別帶著沒有顏色的白菊花,他喜歡紅色的玫瑰,那樣會覺得,他也曾來過這個世界,而不是已經走了。
到了墓地,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那個人的墓碑前,裴雲舒沒想到他會來這裏。
明澤楷並不意外裴雲舒會出現在這裏,隻是沒想到,這麼巧,選擇了同一天過來。
裴雲舒彎身把紅色的玫瑰放在墓碑前,對墓碑上滿臉笑容的男人微微一笑。
良久的沉默之後,明澤楷先開口,“我心裏的這顆心髒,是他的吧?”
有些事是瞞不住的,裴雲舒點頭,“對。”
“我可以知道,他是你的誰嗎?”
裴雲舒凝望著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和某個人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可他們眼裏的光是完全不一樣的。
一個暖的仿佛能化開你身邊所有的寒冷,一個冰的足以冰凍你的整個世界。
裴雲舒淡淡一笑,“我未婚夫。”
明澤楷感覺到心口不由得一陣錐疼,未婚夫。
“對不起……”這個答案讓明澤楷的心裏很沉重,一時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安慰還是抱歉。
裴雲舒搖頭,“如果他是清醒的,我想他也是願意的,他總是覺得自己是超人,能拯救全世界,努力的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好。”
“救了仲立夏的人,是他嗎?”
裴雲舒搖頭,實話實說,“不是。”
這個答案讓明澤楷蹙緊了眉心,不是這個他,那也就是那個他了,明澤楷寧願是沉睡在這裏的這個人,也不願意是那個明明活著卻走火入魔的任誌遠。
裴雲舒和明澤楷一起離開了墓地,任誌遠收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的照片時,額頭的青筋暴起。
好樣的,裴雲舒,終於忍不住去看那個人了,還是約明澤楷一起去的。
裴雲舒,你果真不怕死啊。
明澤楷和裴雲舒兩人一起吃了午餐,裴雲舒做了明澤楷三年的主治醫生,就連她的心髒移植手術也是她親手完成的。
明澤楷無法想象,那個時候,她將未婚夫的心髒移植到他身體裏那一刻的心悸,他對她,不隻是感激不盡吧。
明澤楷看得出來,裴雲舒刻意的和他保持著疏離,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說話,明澤楷沒有勉強她說關於任誌遠的事情,也沒有問,她未婚夫是任誌遠是什麼關係,叫什麼名字。
他想,如果她可以說,想說,她便會說的。
簡單的午餐後,兩人便分開,臨走的時候,明澤楷對他裴雲舒笑了笑,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這裏住著的,是她未婚夫的心髒。
當裴雲舒的手心感受到那顆心髒健康用力的心跳時,整個人都慌了,她倉皇的收回自己的手,頃刻間溢滿在眼眶裏的淚水盡力的克製著,不準眼淚掉出來。
明澤楷說,“我會好好照顧這顆心的,如果你想他的時候可以……”
“我先走了。”明澤楷的話還沒說話,裴雲舒已狼狽離開。
她有什麼資格,想他啊。
回到家的裴雲舒能感覺出來自己生病嚴重了,頭疼的更厲害,眼眶脹痛,量了一下體溫,果然,已經三十九度。
找了兩片退燒藥吞下,想著睡一覺會好一些的。
很快睡著的裴雲舒夢到自己漂到了雲端,晃晃悠悠,飄飄忽忽,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從雲端拽了下去,她想掙紮,可全身使不上丁點兒力氣,全身被摔的想要散架一樣的疼,她吃力的睜開眼睛,自己已不在床上。
視線裏一雙黑色錚亮的皮鞋忽的一下就蟄疼了她的心,不是夢,是現實,是他把她從床上給拽了下來。
裴雲舒隻能在心裏抱怨的腹誹,神經病,誰又惹到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