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立夏心裏一陣難過,但很快就散去,她走了進去,雙手背在身後,像個領導來視察員工工作狀態一樣,看了一會兒,她伸手指了指他筆下還不完整的圖紙,“咳,畫的不錯,小夥子前途無量啊。”
一句玩笑話,她說的沉重認真,他聽的心酸難忍,他都清楚,她無非就是來和他套近乎的,她眼裏對他的期待,他更是看的一清二楚。
手裏的筆沒好氣的扔在了辦公桌上,轉身,冷冷的看著她,“仲立夏,你到底想做什麼?”
仲立夏看著他,隻是他生氣了,但還是努力的保持微笑,對他笑著,隻是不答反問的話,聽起來很是酸澀,“你不知道嗎?”
明澤楷緊蹙一下眉心,大手毫不憐惜的桎梏在她細瘦的胳膊上,用力的拽著她往門口走。
比力氣,她不可能比他大,隻能任由他想丟棄垃圾一樣的把她扔出了書房。
她一個回頭,麵對她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她被毫不客氣的關在了門外。
仲立夏沒有放棄,但也沒有再去開那扇門,他關了,就不允許她打開。
她也知道,他一定就倚在門上,他比她還難受。
她安靜的坐在了書房門口,倚在白色雕花的房門上,聲音不大,但她知道,他能聽到。
“明澤楷,一起吃飯好嗎?我餓了。”
明澤楷的確聽的清清楚楚,在聽到她餓了的時候,他的手甚至已經放在門把手上,但心髒突然的抽痛讓他瞬間清醒。
總有一天他會離開,她總要適應沒有他的生活,過去三年,她不是也熬過來了嗎。
和她領了結婚證,隻是為了等他離開時,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那套他為她建造的城堡,還可以得到他所有的財產,到時候希望她過得比現在好。
明澤楷走出書房的時候,仲立夏已經蜷縮在門口睡著了,明澤楷不禁皺眉,她什麼時候養成這個壞習慣,依照她的性格,如果沒踢門進去的話,不是應該發誓再也不搭理他的嗎。
這讓明澤楷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明澤楷蹲身將她抱了起來,她醒了,應該是不願意和他說話,她賭氣的用力摟著他,在他懷裏控訴他,“明澤楷是壞蛋。”
他苦澀的勾了勾唇,沉默著,默認著,三年前,他什麼都不問的離開,他以為逃避了,就可以忘記,其實,他隻不過是個愛情的逃兵罷了,如她所說,他是個壞蛋。
明澤楷將她放在床上,幫她脫了鞋子,蓋好被子,這樣一件小事,做過無數次,每一次仍舊有不一樣的心動。
她閉著眼睛沒有看他,他可以大膽放肆的,深情凝望著她,她夢呢般的呢喃,“把飯菜熱一下再吃,不準不吃。”
他站在床前,低頭凝著她,梗著喉嚨,做不到繼續不回應她,“知道了。”
她逞強一笑,繼續睡著。
聽著他走遠的腳步聲,聽到房門輕輕被合上的聲音,她睜開了眼眸,大顆的淚水隨著眼角滴落在軟軟的粉紅色枕頭上,暈開一片。
明澤楷站在餐桌前沒有如他答應的那樣,把飯菜熱一下,因為他吃不下。
夜深人靜,兩個人,兩間房,兩張床,誰都睡不著。
仲立夏以為他可能睡了,就偷偷的溜進了他的房間,以前他們住在一起的時候,夏天,她矯情的用害怕打雷的理由鑽到他的床上去,冬天,她天天嚷著冷,非要讓他摟著她睡。
那個時候,她心是有多大,忘了他是個男人,也忘了他們已經長大。
也可能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他們早晚會結婚,會睡在一張床上一輩子。
隻是他們都忘了,該珍惜。
明澤楷聽到她開門的聲音,也感覺到她身體的靠近,她柔軟的藕臂輕輕的摟在他精壯的腰間,淺淺的呼吸在他結實的背後溫熱的蔓延。
他低沉著嗓音,命令,“仲立夏,回你房間去睡。”
她害怕他會把她扔到床上,小手緊緊的抓著他胸前的睡衣,固執的搖頭,“我冷。”
她的確很冷,或許是為了來找他,故意的把自己的身體凍的這麼冰,一雙腳涼的像冰塊。
明澤楷沉聲歎氣,“仲立夏,我還死不了,不需要你的可憐。”
就她從小被寵壞的性格,還有骨子裏剛烈的性子,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裏賴在他身邊,雖然他還不確定,她到底聽說了什麼。
仲立夏全身瞬間的僵硬也更加讓明澤楷確定,她知道了什麼。
“仲立夏,我不愛你,我更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所以,你別再靠近我,我很討厭你,我怕我會控製不住自己,殺了你,為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