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景藍公司出現的情形,在敬方公司也出現了:幾乎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甚至海外的谘詢同行,或者企業界人士,前來敬方公司參觀和交流。在這段時間,鄭欣陽有幸目睹了全國最知名的廣告專家、營銷專家、戰略專家的風采。不過,呂老板把鄭欣陽盯得很緊,生怕他說出不恰當的話來,總是把鄭欣陽支到業務現場去,讓他基本上沒有機會和這些專家交流和深入接觸。
幕後捉刀的鄭欣陽,也不是沒有收獲。幾個月下來,他發現自己的知識麵大大擴展了,原來主要懂得會計方麵的知識,現在企業管理方方麵麵的知識,他都懂得了。有一次,他到某財經大學博士生班去找一個朋友,碰巧那個朋友要他幫講述一下企業戰略,他一開口就滔滔不絕,講得非常好,讓幾個博士佩服得五體投地,甚至想邀請他去班上講課。這也許就是申思說的非物質回報吧?
如果鄭欣陽答應了博士們的邀請,也許是一件好事。可他自認為份量不夠,私底下神侃還可以,上講台恐怕要嚇得屁滾尿流,當即便婉拒了。
在介入業務項目過程中,鄭欣陽不僅學到了知識和技能,也樹立了自己的專業形象。他寫的管理谘詢報告,別人領悟不了,呂老板也沒有精力參與每一個項目。當客戶看了谘詢報告,覺得寫得不錯,每每便要求雙方座談一下,討論一下報告的落實。這個時候,鄭欣陽就是當然的主角了。這樣的事情多了,很多企業便知道了鄭欣陽的份量,鄭欣陽在管理谘詢界漸漸有了一些名氣。
《二十一世紀民營企業發展思路》一書如期出版,署名當然是呂老板呂敬。這本書不僅獲得當年管理創新獎,還獲得政府頒發的特別獎勵,全國有三百多個學術機構收藏該書,政府政策研究中心不僅收藏,還專門召開了這本書的研討會。敬方公司和呂老板的知名度空前高漲,業務空前繁忙。高興之餘的呂老板有了更大的野心,他覺得自己既然是管理谘詢界的大師級人物了,就不能僅僅局限於工程谘詢服務,應該向管理谘詢各領域全麵進軍。於是,他決定成立一家管理谘詢公司。
鄭欣陽的名氣雖然不大,但也足以讓呂老板十分不安了。他希望鄭欣陽立即從世界上消失,又害怕他消失。他消失了,誰來為他寫文章呢?思來想去,他炮製了一份所謂的“特別工作協議”,協議內容指明鄭欣陽是公司學術文章撰稿團成員之一,利用工作時間撰寫各類文章和材料,著作權均歸公司所有,而這個撰稿團的團長和主筆人員是呂敬。這樣的協議,明擺著很無聊。但鄭欣陽還是簽了,他知道隻有這樣,呂老板才能徹底對他放心。至於這類文章的著作權,鄭欣**本就沒有放在眼裏。他心中還執著於自己的純文學,他認為純粹原創的文學作品的著作權,才值得珍惜。
這件事情,表麵上看來,鄭欣陽是吃虧了。但他轉念一想,這些文章之所以能夠產生如此影響力,還是離不開敬方公司和老板的,倘若沒有這兩個要素,這些文章恐怕永遠也沒有被人讀到的時候。吃虧之餘,他又撿到了便宜。呂老板和他簽了“特別工作協議”後,決定大膽啟用他,任命他為新成立的管理谘詢公司總經理助理。總經理是呂老板自己,鄭欣陽這個助理實際上全麵負責管理谘詢公司的經營工作。
這回升官,沒有漲工資。鄭欣陽也不好主動問。但他懂得寬自己的心:好歹撈到一個企業高管的名份了啊!總經理助理,屬於高層管理者,將來去別的地方找工作時,可以作為資曆寫進簡曆。
官升了,事情也更多了。原來的職務卻依然兼任著,原來的事情一樣也沒有減少。為此,鄭欣陽建議呂老板給他增加一兩個人——管理谘詢公司還沒有一個員工哩。如果他同意的話,可以考慮把曾雨給聘來,她已經好幾次明確無誤地叫他給找份工作,工資低點也無所謂。
一想到曾雨,他的心便顫動了一下,手心似乎又有握著一塊溫軟玉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