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的國道限速極低,到了江總車禍事故處,已近中午。李木白將車停在路邊,叫大家吃點幹糧當作午餐。
“李副總,為什麼你不覺得金忠國有可能就潛伏在我們來的路上,而不是在山裏?”龔冰嘴裏嚼著昨天在路邊買的犛牛肉。
李木白笑了笑:“我昨晚不是說了麼,如果他朝我們來的方向走,那就是進城的方向,他一個外國人,進城是一天都藏不住;我們來的路上,雖說也有山可躲,但山太小,又是藏民聚居,人多眼雜,不利躲藏。”
李木白又說:“其實我不擔心他去往大城市,因為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他是一個野外生存專家,肯定是朝有利於自己發揮所長的地方逃竄。我倒更擔心他由阿壩大山竄到若爾蓋大草原。”
李木白翻開那一大遝A4紙地圖,拿出其中一張大比例地圖,指給大家看:“你們瞧,從阿壩大山到若爾蓋大草原,再從若爾蓋大草原竄過去就是更大的群山,進入甘南地區;從甘南經黃南到海南,再從海南到達海西地區。一到海西地區,將是比本就極大的阿壩無人區,更大無數倍的荒蠻區域,那時才是真的大海撈針了。”
幾人商討著問題,李木白看見江小可站在路基邊默然傷心掉淚。
這條公路一邊是草坪,不怕冷的野花野草紅綠相間,很是好看;另一邊是十幾米的高坎,高坎以下,是一片廣闊草原,草原盡頭,是一片蒙朧中的群山,又顯壯麗之美。
李木白知道江小可想起尚未醒來的江總,心裏傷心,慢慢的走過去拍拍她的肩。
“我哥就是在這裏出的事?”江小可雙眼含淚。
“嗯,”李木白應了一聲,“交警出具的車禍事故鑒定書標明的地點就是這裏。”
看著地上一條長而曲的刹車印,雖過去一個多星期,也依然清晰可見。
李木白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江小可聽到什麼“車禍”、“事故”一類的詞,眼淚再也包不住,又有決堤之勢的不停流出來。
“不正常啊!”李木白望著這條美麗的草原公路突然大聲說道。
“怎麼了,”一旁嚼著犛牛肉的龔冰、於雷二人聞聲跑過來,“李副總,發現什麼情況?”
“你們看,”李木白指著這條長而彎曲的刹車印痕說,“你們看,這條刹車痕跡!”
龔於二人看了看,都說:“一個急刹車的痕跡啊,有什麼問題?”
“你們看這條公路前後,視野極好,比所有高速路的視野都要好無數倍。江總他們當時又是白天開的車,又沒下雨。怎會踩出這樣一個又長又彎的急刹車痕跡?”李木白手指著道路兩方。
“開車開累了走神?”龔冰推理道。
“不會的,我哥十幾年駕齡,天天開車,技術不說好壞,但最注重安全了。”江小可梨花帶雨的說。
“江總他們是在返程的路上出的事故,也就是這條道路的右側行駛,草坪一側,而不是高坎這一側。就算遇到前方來車占道對向行駛,要緊急避讓,所有人都會選擇朝沒有任何風險的右側草坪打方向,而不是向高坎下衝去。更何況如小可所說,江總是老司機,不會連這一點應急反應都沒有。”李木白咬著手指陷入沉思。
“那會是什麼情況?”龔冰問。
李木白深思中沒有回答。
“小可,”李木白大聲說道,“你有事故現場的相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