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似夢非夢(1)(1 / 1)

茫茫濃霧充溢著四周,視線所及之處,除了濃霧還是濃霧。

心頭湧上不安和無措時,忽聞一陣清脆的笑聲,如山穀裏的泉水叮咚。尋聲而去,霧氣漸漸散開,目入眼簾的是一個雅麗的花園,亭台樓榭錯落有致,池塘上開滿了朵朵蓮花,紅白綠相間,亭亭玉立。池塘邊有一個冰藍色的小小身影,坐在塘邊的石頭上與池水嘻戲,嘴裏不時地發出風鈴般的笑聲。

這聲音,仿佛有種安撫心神的力量。

“姐……姐……”稚嫩的童聲由遠而近。

那冰藍色的身影停止了動作,側耳傾聽了幾聲,忙從地上跳起,叫了起來。“浩兒,姐姐在這兒呢!”

女孩緩緩轉過身,我看到了一張如瓷般的精致麵容,她頭綁兩個可愛的發髻,發髻上的藍色發帶隨風而起,白裏透紅的臉龐上揚著甜甜的笑容。

我看呆了。這女孩七、八歲的模樣,渾身散發著仙靈之氣,黑眸純淨,長大後必定是傾城絕色佳人。

正恍惚間又有三道小小的身影向池邊跑來,最前麵的是一個極為漂亮的四五歲小男孩,如玉一般的臉盤因一路跑來而蒙上一層紅暈,咯咯地笑著撲進女孩的懷裏。“姐姐壞壞!都不帶浩兒玩!”

女孩勾勾小男孩的俏鼻。“浩兒做完功課了嗎?”

“浩兒做完了老師才放浩兒出來的。”小男孩點點頭,清澈的眼眸比天空還要幹淨。“老師還誇浩兒聰明呢!其實浩兒才不想學那些,可是爹爹說了不學好就不讓浩兒和姐姐一起玩,所以浩兒就好好地跟著老師學了。姐姐帶著浩兒一塊兒玩吧!”

女孩微笑著,比花還要嬌豔,望著眼著衣著樸素的女孩和男孩。這女孩和男孩有些相像,應也是姐弟。“陳蓮姐姐,陳平弟弟,要不……我們大家一塊兒玩捉迷藏吧!”

姓陳的姐弟高興地點了點頭。小男孩歡呼著,從女孩懷裏跳了出來。“捉迷藏咯!捉迷藏咯!”

眼前突然一切都消失了,我眨眨眼,自己正站在一間書房裏,書桌前一位英俊的男子正揮筆作書。

一名做婦人打扮的美麗女人蓮步向書房走來,見房裏的情形後,歎了口氣。“盛天,我煮了一碗蓮子羹,先歇會兒吧!”

男人微皺的眉頭在見到女人後便鬆了開來,眼裏盛滿了柔情,走到女人身邊輕握住了她的柔荑。“香琴,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女人輕搖頭,憂心道:“反倒是你,因為官事勞累消瘦了不少。”

“驃騎大將軍被殺一事剛有了些眉目。聖上將此事交我調查,我是定然要將它查個水落石出。”

“可是……”女人憂心忡忡道:“此事若真是崔丞相所為,盛天你又該怎麼辦啊?”

男人凜然道:“大將軍忠心耿耿,為我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莫名慘死,怎可放任凶手逍遙發外!”

女人長歎一聲。“崔丞相權勢過天,連聖上也對他忌憚三分,他又怎麼會讓你將大將軍一事查明。”

“香琴……”男人麵有急色。“你的意思?”

“盛天,你豪爽率直,什麼話從不放在心裏。可是官場每日的爾虞我詐,沒有心機的你怎躲得過別人的暗箭?”

“難道……崔丞相會對我下暗手?”

“他既敢殺死大將軍,是不會把你這個五品的監察禦史放在眼裏的。”

男人的臉上滿是愁悶,但語氣堅定。“事情我是一定要繼續查下去的。”

女人勉強一笑。“盛天,許是我太多想了。你說的對,大將軍一代忠臣,絕不能莫名慘死,這事是要查下去。”

男人擁住了女人,動情道:“香琴,謝謝你的理解。”

“夫妻之間何必說謝。”女人柔柔一笑。“先把蓮子羹吃了吧!我去看看雪兒和浩兒。”

周圍又一片氤氳,我什麼也看不到,隻能驚慌地直直朝前方跑去……

張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房裏的床上。原來,那隻是一個夢。可是,自己卻清楚地記得,夢裏的每張麵孔,每個細節。

接二連三的,夢中都是出現著同樣的人,不同的事。那個男人叫裴盛天,他的妻子柳香琴,漂亮女孩裴冰雪和小男孩裴明浩是兩個人的孩子,而姓陳的姐弟則是府裏管事的孩子,自小和裴家姐弟一塊長大。我,像是空氣一樣出現在他們身邊,目睹著他們的生活。

那是一個喚為龍天王朝的國家,身為監察禦史的裴盛天身受聖上喜愛,特派他暗中調查驃騎大將軍莫建豪在回京的路中被殺一事,雖知那幕後黑手便是一手遮天的丞相崔尚勤,卻無奈沒有真憑實據不能讓崔尚勤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