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混蛋,之前約定的什麼忘幹淨了是不是!”
“一點沒忘,同床共枕已足夠,我的願望就這麼多。”
“起開我要換睡衣——!”
——
天將明,幽香氤氳。
第一縷光線尚未穿透窗簾之時,夕顏覺著左耳垂有些癢,下意識伸出手去,摸到了纖長的手指,頓時心底一涼,轉而回過神來,想起月橋昨夜留宿在此,便有些無奈地翻了個身,正對著那人澄澈透亮的瞳。
“吵醒你了?”他的聲音繾綣而溫柔。
“嗯,你幹嘛呢。”
“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什麼大小。”
月橋將一枚耳鑽舉到她眼前,她挪了挪身子,拿過來仔細端量。
一模一樣的切割麵,夕顏湊近他的臉,對著右耳那顆鑽兩相比較。
真是天神淚,墜凡塵,這麼完美的成色本就少見,精雕細刻更是流光溢彩,蔚藍如海,沒想到居然有兩顆。
“一對的?”
“嗯,本想登基大典那天給你,等不了了。”
“這個很貴吧。”
“全彼岸隻有一對,‘confuse’首席設計師卡夫尼親手打造的。”
“恰好我有耳洞,幫我戴上試試吧。”
月橋坐起身來,讓她枕在自己腿上,輕柔地捏著那纖小的耳垂,緩緩道:
“剛戴上可能會有強烈的感覺,因為原材質是鮫人之淚。”
“鮫,鮫人?!”她驚異道,忽然覺得原本冰涼的鑽麵在升溫,幾秒種後,她一下子坐了起來。
“啊…好燙!”耳鑽的溫度滾燙,如同熾熱的烈火一般,令人產生被燙傷的錯覺。月橋伸出手指在其上輕輕抹過去,片刻後溫度降至如常。
“剛剛那是……”
“相愛的溫度。”月橋輕聲道,眸心沉著一絲杳然,“記得我跟你說過時之妖麼,妖在彼岸是真實存在的,隻是數量極少。百年前,河海中曾有鮫人,它們的眼淚化為玉石,佩戴的雙方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意,從此連成羈絆。隻要心意相通,不摘下的話,到哪裏都能找到彼此。”
夕顏抬手摸了摸左耳的耳鑽,溫潤光潔,像是有呼吸一般。
“這對耳鑽有名字嗎?”
“無岸之愛。”四個字一字一頓,一字一沉遠,仿佛隔了百年那麼久,可它要的不隻是百年,是生生世世。
她輕笑一聲:“真是糾纏啊,連盡頭都沒有。”
“天還沒亮,再睡會吧。”
“不了,今天得準備明天登基的事宜,上午要會見莉莉安公主。”夕顏赤腳下了床,回身無奈地看著他,“我要換衣服,你回避,還有,一會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不可以讓任何人看見你從我房間出來。”
月橋用一條黛藍色的緞帶鬆鬆地束起了發,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人抱到床沿上。
夕顏一隻腳踏在腳榻上,另一隻被他抓住了放在腿上,她看著半跪在紅木地板上的男人,滿心滿魂地受寵若驚。
“別這樣,太造孽了,上樂的姑娘們會打死我的。”
月橋一手握著她白而纖細的腳踝穿鞋襪,語氣仍是淡淡的:
“你不怕著涼,我有什麼辦法。”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好麼,感覺會折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