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無疑是最糟糕的一步棋,蔣氏暗中咒罵了一句,拚命找著借口:“其實、其實這件事不是瑞君的錯,其實……”
“好了,大嫂,你不用再多說了。”懶得再聽她編下去,冷秋波淡淡地打斷了她,“事情的經過本宮都已經問得一清二楚,天沅也都一五一十地告訴本宮了。”
蔣氏不自覺地住了口,哪裏還敢多說?這個計策實在是太拙劣,自己當初怎麼就答應了呢?
看到她無言以對,冷瑞君自然嚇得渾身哆嗦,越發“砰砰砰”地叩著響頭:“姑姑!姑姑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姑姑饒命啊!”
方才還說情願一死呢,此刻就變成了求饒,這才將他內心真實的想法暴露無遺。幸虧冷秋波也沒打算要他的命,隻是淡淡地說道:“瑞君,你可知錯了嗎?”
“是是是,我知錯了!”冷瑞君越發磕頭如搗蒜,“姑姑,侄兒知道錯了,下回真的再也不敢了,求姑姑饒侄兒一命吧!”
冷秋波又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知錯就好,你冒犯公主,罪無可恕,本宮……”
“皇後娘娘,瑞君犯下這等大錯都是我教導無方的緣故,怨不得他。”不等她的話說完,蔣氏便突然打斷了她,咬牙說著,“何況瑞君也是因為太過思念天沅,相思難耐,一時糊塗才會如此。求皇後娘娘念在他對天沅一腔深情的份上,饒他這一次,畢竟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錯……”
冷秋波看她一眼,眼中又是一抹冷意掠過:“不錯,喜歡一個人並不是錯,但不喜歡一個人就是錯嗎?因為天沅並不喜歡瑞君,就應該被瑞君如此算計,險些失了清白?大嫂有沒有考慮過,一旦大錯鑄成,事情傳出之後,天沅將如何麵對世人的議論和目光?”
冷秋波咬著牙,片刻後有些陰沉地說道:“有什麼好議論的,如果真是那樣,瑞君自然會立刻娶了天沅,那不是好事一樁嗎?臣婦保證絕對會將天沅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此言一出,冷秋波才真的有些怒了,不由一聲冷笑:“好事一樁?到時天沅失了清白,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才必須勉強與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從而終生痛苦,這算是好事一樁?大嫂,你還說什麼把天沅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天下間哪有母親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的?”
因為這幾句斥責,蔣氏早已不自覺地脹紅了臉,頗有些惱羞成怒:“皇後娘娘這樣說,臣婦倒是有些不服。天沅在臣婦家中生活了十幾年,臣婦待她有如己出,難道皇後娘娘都忘了嗎?”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拿這個來說事。冷秋波淡淡地看著她,微微一聲冷笑:“其實本宮都明白,天沅拒絕這門婚事,你和瑞君心中都有氣,本宮可以理解。但就算再怎麼氣都好,瑞君也不該做出這樣的事。你們是皇上和本宮的親人,但也是咱們的臣子,如此以下犯上,難道就不顧國法了嗎?”
三言兩語之間,她居然連國法都抬了出來,冷瑞君躍發越發感到危機降臨,哭喊得更加起勁:“姑姑,姑姑饒命,饒了我吧!侄兒其實並沒有對天沅做什麼,反而被那個李護衛給打成了重傷,吐了好多血,也算是得到懲罰了!”
冷秋波看著他,片刻之後深深地歎了口氣:“瑞君,你不必驚慌,其實本宮也不曾打算對你如何。雖然你做出這等錯事本該嚴懲不貸,但幸虧李護衛及時出手,事情總算沒有不可挽回。再說天沅自小由大嫂撫養長大,總是對本宮有恩,兩下裏互相抵消也就是了。”
冷瑞君一聽這話自然大喜過望:“什麼?姑姑的意思是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多謝姑姑,多謝姑姑!”
然而,蔣氏臉上的神情卻依然顯得十分陰沉,咬了咬牙,她冷聲問道:“臣婦不知皇後娘娘所說的互相抵消是何意?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她居然如此不知好歹,冷秋波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冷銳:“大嫂不知?那本宮就明說了,這次的事本宮可以不計較,也不會給瑞君任何懲罰,就算是抵消了大嫂對天沅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以後本宮也不再欠大嫂什麼了。本宮這樣說,大嫂可明白了?”
蔣氏當然明白,正是因為明白,她才越發氣急敗壞。冷秋波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說,讓她從此之後不要再仗著這份養育之恩自封功臣,而且以後若是再惹出什麼事來,可就嚴懲不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