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孤雲微皺眉頭,沉吟著說道:“這本是鳴鳳國內部之事,照理來說我們是無權幹涉的。但若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人無辜枉死,又非君子所為……我有個法子,或許可以折中一下。”
端木幽凝大喜:“什麼法子?”
不多時,肖展飛便奉命前往鳴鳳國駐地求見宇文珩,將東陵孤雲交代的法子轉述一遍,末了恭敬地說道:“我家王爺說了,他這樣做並非懷有私心,隻是不想看到那麼多人無辜枉死。何況此法對宇文太子並無壞處,太子不妨考慮一下,屬下告退。”
宇文珩臉色陰沉,片刻後陡然咬了咬牙:“來人!去捉幾隻羚羊或鹿來,要活捉,不得弄傷它們!”
侍衛領命而去,宇文珩又招手示意方才隨他一起進入地下宮殿的人靠近,低聲吩咐:“你立刻回去取一根金條或一錠元寶,記住千萬不可用手碰觸,用鐵鍬端出來好了!而且不得耽擱,以免誤中劇毒,明白嗎?”
不必他吩咐,這侍衛也根本不敢在那要命的地方多呆,因此答應一聲退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往返一趟,並將取出來的金條放在了遠離眾人的地方。
又過片刻,侍衛已將活捉回來的兩隻羚羊、三隻鹿拿繩子拴在一旁的樹上,再將那根金條放在它們附近,接著遠遠地退開,齊刷刷地盯著它們的反應。
起初羚羊和小鹿還在拚命地掙紮,並淒厲地大喊大叫,企圖掙斷繩索逃命。然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它們便漸漸軟倒在地,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了!又過片刻,它們的口鼻之中便流出了藍綠色的血,再也未能動彈分毫--不用問,它們的屍體一定也變成了藍綠色!
宇文珩這才真正吃了一驚,險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過是一根金條,不過這麼片刻功夫,方才還活生生的五隻動物眨眼就變成了詭異的屍體,若果真讓那些侍衛去搬運寶藏,下場豈不是一樣?
可惡啊!慕容遼,你簡直該死!你死就死了,為何還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宇文太子如今可信了?”身後突然傳來端木幽凝的聲音,“並非我等定要阻攔你獲取寶藏,而是藍眼淚之毒的確厲害無比,至少你我都束手無策!”
宇文珩並不回頭,眼中漸漸布滿血絲,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我……不甘心!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將這些財寶運回去?”
端木幽凝搖了搖頭,很為他的執著頭痛:“至少目前來說沒有任何辦法。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次咱們準備不夠充分,可以先行回國,打製一些不容易被浸染的箱子來裝這些財寶……”
宇文珩刷的回頭,大喜過望:“對對對!我方才也是這般想!王妃也認為這個法子可行是不是?就算布袋、木箱容易被浸染,那鐵箱子呢?應該會好一些吧?實在不行再用蠟封口,總可萬無一失了吧?”
端木幽凝笑了笑:“好,就算這個法子可行,咱們可以將這些財寶運回去,但是之後呢?莫忘記這些財寶基本都是金銀器,玉器以及其他本來就少,而且已經被破壞殆盡。”
宇文珩愣了一下:“之後?運回去不就好了?”
見他如此啟而不發,端木幽凝又扶額:“我的意思是說,運回去之後,這些財寶能夠派上什麼用場?它們本身帶有劇毒,足以致人死命,就算白送,又有誰敢要?”
宇文珩隻覺腦中轟的一響,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可笑的錯誤!端木幽凝說的沒錯,將財寶運回去不是解決了什麼問題,而是問題真正的開始!
如果拿了就會一命嗚呼,那麼即使麵前有金山銀山,又有誰會往前湊?除非是白癡!
渾身都開始哆哆嗦嗦,他卻依然不想承認,故意不在乎地挑了挑唇:“隻要你我不說……”
“他們有眼睛啊太子!”端木幽凝快崩潰了,甚至開始擔心她和宇文珩究竟誰會先瘋掉,“這些金銀的顏色如此不正常,一看便知絕對有問題!何況先拿到的人若是毒發身亡,你認為其他人還會上當嗎?就算他們會上當,難道你就忍心如此傷害你的子民?”
宇文珩閉了閉眼,終於渾身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沉默不語:完了!這下算是徹底完了!空有令人發瘋的龐大財富,卻偏偏看得動不得,這是多麼令人絕望的事實?
看到他的樣子,端木幽凝也有些替他難堪,還算有誠意地安慰了一句:“自然,宇文太子若實在不想放棄,不妨想辦法將這些財寶運回去,暫時找個合適的地方封存起來,然後遍尋天下用毒高手來配製解藥。隻要成功,這些金銀便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