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他說,薛鏡月也早已想到了這一點,立刻起身奔了出去。歐陽玉婷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陰沉著臉跟在她身後,一語不發。
同樣請所有隨行的太醫看過,聽到的都是同一個結論,薛鏡月忍不住長長地鬆了口氣,回頭笑道:“這下我便放心了!我沒事……呃……你怎麼了?”
一回頭才發現歐陽玉婷不止臉色陰沉,眼中更是噴出了熊熊的怒火,仿佛要殺人一般!
咬牙冷笑一聲,她一字一字地說道:“我怎麼了?這應該問你!我們中的都是同一種蠱,為什麼我不能有孕了,你卻沒事?!”
“我怎麼知道?”薛鏡月皺了皺眉,神情也跟著冷淡下來,“蠱蟲是你的,也是你放在我身上的,它會起什麼作用你也比我清楚,為何問我?”
歐陽玉婷噎了一下,繼而越發惱怒:“端木幽凝醫術高明,是不是她治好了你,卻故意眼看著我傷了根本?!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提醒我!?”
“我沒有!”薛鏡月立刻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怨毒,“我和端木幽凝仇深似海,勢不兩立,她怎麼會為我醫治?就算我想,她都不會答應!”
實在抓不出破綻,歐陽玉婷都快瘋了!
那相思蠱是她養的,按理說薛鏡月絕不會比她更熟悉蠱蟲的性能,可是如今的結果又該怎麼解釋?
不能解釋也就罷了,為何不是她安然無恙,薛鏡月再也無法有孕?若是那樣就太完美了!
不行!絕不能這麼便宜了她!
一念及此,歐陽玉婷拚命壓製著心中的怨毒冷聲說道:“好,我暫時相信你!不過此事我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一定要查出真相!”
說完,她甩袖而去。看著她的背影,薛鏡月冷冷地笑了笑:不能有孕?豈不是正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依然覬覦著孤雲哥哥,這才想害死端木幽凝的孩子!這下……
端木幽凝身上的累贅已經陰差陽錯地解決,糧草購置也已經基本就緒,第二天一早,大軍便拔營起寨,繼續往風情穀進發。
不過在出發之前,端木幽凝突然笑容可掬地開口:“薛姑娘,我剛剛小產,身體還比較虛弱,這一路不如就由你來照顧我,如何?”
薛鏡月一呆:“什麼?我?”
“是啊!”端木幽凝點頭,滿臉無辜,“我的孩子究竟是怎麼失去的,你心裏也很清楚,照顧我幾日不是天經地義?”
薛鏡月臉色一變,頗有些惱羞成怒,然而不等她開口,東淩孤雲已經淡淡地說道:“幽凝說得對,你若有心,便好好照顧她直到滿月,若是無心,也不必勉強。”
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薛鏡月自是不願將自己的怨恨表現得太明顯,何況這正是緩和與東淩孤雲之間的關係的大好機會,便立刻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點了點頭,甜甜地說道:“孤雲哥哥你說什麼呢?哪有什麼勉強不勉強?王妃是你的妻子,我伺候她是應該的。”
當下眾人各自上馬上車,端木幽凝也不客氣,施施然地伸出手。薛鏡月一怔,繼而反應過來,隻得拚命將怨恨壓入心底,扶著她上了馬車。
車門一關,端木幽凝便舒舒服服地躺到了特意為她布置的臨時“床榻”上,微閉著雙眼暫時不曾開口。
偷偷瞄了她一眼,薛鏡月轉頭看向車窗外,暗中咬牙切齒:可惡的妖女!居然敢讓本姑娘伺候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等孤雲哥哥大業一成,本姑娘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
“薛姑娘在想什麼?”端木幽凝突然淡淡地開口,“想必不怎麼愉快吧?居然邊想邊恨得磨牙。”
薛鏡月吃了一驚,轉過頭時麵上已擠出一絲微笑:“王妃說笑了,我隻是在欣賞沿途的風景,什麼都沒想。”
端木幽凝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一挑唇角:“可惡的妖女,居然讓本姑娘伺候你,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薛姑娘方才在想這個吧?”
“你……”
通!“啊!”
薛鏡月大吃一驚,騰地就要起身,卻忘了此時還在車上,腦袋立刻狠狠地撞上了車頂,整個身體不但瞬間被反彈回去,更痛得大叫起來!
然而這區區疼痛在內心的震驚麵前,完全可以忽略!這……這個女人真的是妖精嗎?居然能夠看到她在想些什麼?!
如果她大致能夠猜到自己的想法,那倒不算稀奇,可怕的是她說得居然一字不錯,那就由不得她不感到恐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