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正躬身答應,不多時命兩名侍衛架著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雖然看不出傷在哪裏,但卻麵色慘白,有氣無力,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看到他,東陵孤雲眸中光芒一閃:這不是專門負責為皇帝縫製龍袍的關啟海嗎?此人手藝精湛,所製龍袍精美無比,一向很得皇室重用,他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東陵洛曦早已揮手阻止關啟海的跪拜,並吩咐賜座。侍衛將他放在椅子上,轉身退了下去。失去支撐,關啟海直接癱軟,辛苦地喘息著。
冷冷地看了東陵孤雲一眼,東陵洛曦問道:“雲兒,你可認識此人?”
“是。”東陵孤雲點頭,“為父皇縫製龍袍的關啟海,父皇的意思是……”
東陵洛曦冷笑:“關啟海,你來說!”
“臣……遵旨。”關啟海喘息幾口,艱難地說著,“七日……七日前的夜裏,臣正準備就寢,房中突然多了兩個黑衣蒙麵人,臣剛要大叫救命,其中一人對著臣一揮手,臣便昏了過去。”
虛弱之下,他不得不暫時停了下來,直到重新積聚起力量才接著說道:“當臣醒來之時,發現正躺在一個山洞裏,洞內隻點著一根蠟燭,光線十分昏暗。臣掙紮著起身,旁邊已過來一個蒙麵人,說要臣幫點小忙,等事情一完,他立刻放臣回家。臣便問他幫什麼忙,隻見他居然、居然拿出了一件尚未完工的龍袍!”
想起當時的情景,關啟海似乎還心有餘悸,眼中浮現出明顯的恐懼。東陵洛曦咳嗽一聲說道:“不必害怕,隻管說,朕保證沒有人敢傷害你!”
“是!多謝皇上!”關啟海感激地點頭,盡力令自己平靜下來,“那蒙麵人說,他們的龍袍已經快要完工,可是有個地方卻怎麼都弄不好。聽說臣手藝精湛,因此才請臣去幫忙。隻要臣幫他們把最後一點做完,便可以回家了!”
“臣當時便嚇出了一身冷汗:私製龍袍可是死罪呀!這些人肯定圖謀不軌,否則怎會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於是臣自然搖頭拒絕,那蒙麵人便冷笑說,不做也可以,他一劍結果了臣,再去找旁人幫忙。”
“臣當時便想,臣一死事小,但這些人定然還要繼續找人幫他們縫製龍袍,萬一龍袍一完工他們便謀朝篡位,豈不是糟天下之大糕了?於是臣假意應允,暗中想著伺機逃走,好回來向皇上通風報信。”
“那蒙麵人見臣答應,便將龍袍交給臣,又點了幾根燭火,讓臣立刻開工,他則將另外兩名同伴叫了進來,一起監視臣。臣隻好一邊縫製一邊拚命想著脫身的法子,卻始終無計可施。”
“那件龍袍本就隻剩最後一點,臣很快便做完了,要求他們放臣回家。可此時那蒙麵人卻獰笑著說,臣知道了他們如此大的秘密,還指望活著回去?說完,他一劍刺入了臣的心窩,而且連續刺了好幾劍,臣當場便昏死過去!”
聽到此處,東陵洛曦突然開口:“那人既然在你心窩連刺好幾劍,你便沒有生還的可能,為何僥幸逃得一命?”
關啟海勉強笑了笑,喘息著說道:“回皇上,這就是天意了,是天意讓臣活著回來,揭穿他們的陰謀:因為臣天生異於常人,心髒是長在右邊的!那蒙麵人不知此事,刺在了臣的左胸,便以為臣必死無疑了!”
東陵洛曦有意無意地瞥了東陵孤雲一眼:“原來如此。後來呢?”
關啟海接著開口:“不知昏迷了多久,臣隻覺得身體猛然一震,終於稍稍恢複了些意識,便眯著眼悄悄一打量,才知道是被人扔在了亂風崗,那兩個蒙麵人不知臣已醒來,邊走邊嘀咕,其中一人說,就扔在此處吧,野狼野狗很快便會把他吃光。另一人說,嗯,王爺就要大婚,咱們本就忙得要命,還攤上這差事。第一個人又說,快回去複命,順便將龍袍交給王爺驗看……因為臣的傷勢實在太重,聽到此處便再度昏了過去。”
東陵孤雲終於了然:說來說去,這才是最至關重要的一句話:如今皇室之中,要大婚的王爺隻有他一人,也就是說,是他圖謀不軌,私製龍袍!
東陵洛曦又看他一眼,冷意更甚:“後來你又是如何逃回來的?”
關啟海歎了口氣:“回皇上:臣再次醒來,是因為手臂上的劇痛,睜眼一看才發現有一隻野狼正在撕咬臣的手臂!見臣醒來,那野狼吃驚不小,掉頭逃走了。臣不敢耽擱,這才拚命趕了回來,向皇上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