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如此!這可是個好辦法啊!
帳中的眾將紛紛點頭稱是,對這個疲兵之計嘖嘖稱讚。
就在這時,又聽加藤清正傳令道:“長穀川君和天草君何在?”
猛地聽見自己的名字被突然叫到,長穀川秀久和天草雄一不由得一愣,立刻出列向前,來到了主將加藤清正的麵前。
“沙袋的事情,做的不錯。”加藤清正先是簡單褒獎了一句,而後,又吩咐道:“今日你二人所部並未出陣,所率人馬又都是未經戰陣的新兵。因此,今夜就委派你們這兩支人馬,跟隨著黑田大人的佯攻,借著夜色,趁朝鮮人不備的大好機會,前去無人注意的城角,連夜挖掘地道。如能趁夜完成,明日我軍更可派出奇襲隊,借助地道潛入城內,裏應外合,一舉破城!”
聽到這個建議,眾將再次紛紛點頭稱是。雖然,無論是飯田直景、還是長穀川秀久,甚至是帳內的眾將,大多也都深知這一夜之中要想掘出一條通往城內的地道,恐怕有些難度。但是,趁夜挖掘地道的進攻方法,既沒有什麼成本,而且一旦得手,就會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如此一來,倒也值得一試了。包括加藤清正在內,語氣中也不是什麼死命令,長穀川秀久多多少少也能感覺得出,大概加藤清正也是在如今攻城戰乏術的情況下,下的一步閑棋罷了……
“哈衣——!”
長穀川秀久和天草雄一躬身答應一聲後,就準備領命而出。不過,飯田直景還是在二人準備轉身而去之際,又插了一句話:
“挖掘地道之時,不要操之過急。記得用木頭撐好地道的內部,以免崩塌。一旦地道塌陷、功虧一簣,不僅會造成白白的死傷,同時也會打草驚蛇。”
“明白了!”長穀川秀久和天草雄一應了一聲。早就聽聞飯田直景精通土木工程建築之術。在興建加藤清正目前的本城——隈本城時,也照樣發揮了其專長。目前隈本城中三之丸那長達五十四丈的百間石垣,即為其傑作,甚至也因此常被眾人將其稱為“飯田丸”。
出帳後的二人不敢怠慢,立刻回到本部駐紮的營帳,簡單墊了幾個飯團後,隨即挑選出了所部人馬中之前參與過修築城池的勞役、且身強力壯的五十餘人,備好各種挖掘地道所需的一應工具、木材,馬不停蹄地又摸著夜色、向晉州城下開進。
原本長穀川秀久還有些擔心,如果夜色太暗,實在看不清楚路,到底該怎麼辦。但當眾人走出營壘大門的一刻,頓時目瞪口呆了。
舉目四望,漆黑的夜空下,從大營門口一直延伸到晉州城城下一百步開外的位置,竟然到處都是支起的火把!
“這……黑田軍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人啊?!”
眾士卒最初還頗有些疑惑,但細細再看一眼後,立刻恍然大悟:原來,舉著這些火把的,並不都是士兵,而是一個個臨時支起的木架子,上麵各自搭著三、四個火把。即便是站在火把陣中的士卒,不少也是別出心裁地撤去了白天插在背後的小旗,改為了一個一個奇形怪狀的火把架,一根主支柱牢牢地綁在背上,但那木架的上部,卻是有主支柱延伸出來的數個“枝杈”,各自點燃著火苗。遠遠望去,就好像四、五個士卒各自舉著一個火把一樣。加上那些直接插在地上、同樣升起火把的木架子,粗略一數,麵前雖然僅僅隻有大概一兩千人的人數,卻造出了足足有上萬之眾的氣勢。料想在那城頭之上隔著太遠,也看不真切,隻見上萬火把搖搖晃晃,列陣在城前……這樣一來,今夜,想必朝鮮人是再也不敢安心合眼了……
“嘿——嘿——哈——!”
不時地,還有一些黑田軍的士卒在大呼小叫著,一邊舉起手中的盾牌,小心護衛著自己的身體,一邊慢慢向前移動。作出逼近城下、即將攻城的假象。
每當此時,城頭的朝鮮人總是射下來一陣“嗖嗖”的箭雨,或者幹脆就是“砰砰——”地朝著城下的火把陣裏一通亂射……
而一旦招惹來一陣朝鮮人的還擊,黑田軍的士卒們立即恢複了安靜,待城頭的守軍稍稍平靜了一會兒之後,城下的黑田軍便再次依靠在盾牌後,爆發出新一輪的喊殺聲……
使得原本寂靜的晉州城外,即便在這深夜之中,也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