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返-3(1 / 2)

“那……石田大人有何好的辦法?還請務必不吝請教。”宇喜多秀家忽然也有些擔心,不禁直接向石田三成征詢意見。

畢竟,一直以來,宇喜多秀家耳濡目睹的,便是太閣殿下始終都對這位石田三成信任有加。從剛才他的一番話中,宇喜多秀家也感覺出,石田三成說得確實有道理。那些朝鮮軍隊中,除了李舜臣的海軍和極個別的幾支部隊外,大多數的戰力實在不值一提,現在各道興起的義軍暫時也不過是疥癬之疾,難成什麼大的氣候。但是,的確如石田三成所說,這畢竟也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在未來和大明的正麵決戰中,也不排除這些烏合之眾或許可以左右整個戰局的可能。麵對來自大明的強敵,若還像這般腹背受敵的話,的確是大為不妙。

“宇喜多秀家大人也不必太過多慮。以我的看法,可以給小西行長一道密令,暗示其可以私下秘密地假意與大明議和,為我們消滅這些各道的義軍、重整各地的秩序爭取時間。”石田三成笑了笑,安慰著一臉緊張的宇喜多秀家,分析道:“雖然小西大人第一軍團和加藤清正第二軍團的士卒大多來自九州,不太耐寒、又缺乏冬裝,而其駐紮的平安道和鹹鏡道冬天又異常寒冷。不過,我料想明軍最快也要在明年開春以後,才會南下進攻吧。隻要在那之前消滅掉這些義軍,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哦?石田大人怎麼知道明軍這個冬天不會動兵呢?”宇喜多秀家不禁有些好奇。

“明軍偷襲未果,下次一定會步步為營,選派一位謹慎持重的老將帶兵出征。朝鮮北部冬季天寒地凍,不便於行軍作戰。又有誰會冒著這種風雪天氣,指揮軍隊強行進軍呢?”石田三成輕鬆地笑了笑,不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大概覺得自己說得有些太絕對了,又補充道:“如果大明派出的主將真的敢頂風冒雪前來進犯的話,此人不是個十足的笨蛋,就一定是個不知天高地厚、極其狂妄大膽的人……”

聽了石田三成的話,除了宇喜多秀家基本放心了以外,其餘眾將尚還多有疑慮。眾人心裏都清楚,石田三成這個人,內政方麵的確非常能幹,但論到行軍作戰,他基本沒有太多的經驗,和久經戰陣的加藤清正、小西行長等人實在無法相提並論。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本就是兵家屢試不爽的製勝之道,因此,很難說偌大的大明會不會正好派一個喜歡兵行險招的將領冒雪前來……但即便是這樣,也隻能按照其所說的,先用議和等手段拖延些時間了。

商議完此事,眾將才又注意到大帳正中還等待著求援回複的長穀川秀久等四人。

宇喜多秀家看了看石田三成,用目光示意,應該如何答複加藤清正。

石田三成卻隻是擺擺手,笑了笑,而後從懷裏取出一紙書狀,命侍衛遞給長穀川秀久,同時一改剛才的嚴厲之色,和顏悅色地說道:“我這次來,其實最主要的是代表太閣殿下對在朝鮮戰場上奮戰的諸位大名來進行褒獎和封賞的。太閣殿下決定將朝鮮八道分封給八位最得力的大名,也就是‘八道國割’。比如,宇喜多大人分封得到京畿道,小西行長大人分封的是平安道,黑田長政大人則是分到了黃海道,福島正則大人是忠清道……而加藤清正大人,則是麵積最為廣闊的鹹鏡道。這封是太閣殿下親自畫押的關於加藤清正獲封鹹鏡道的正式任命書狀,拿上這封書狀回鹹鏡道向加藤大人複命吧。”說完,石田三成還頗有深意地朝著四個人笑了笑,“記得替我向加藤大人道賀。”

雙手鄭重接過關於分封給加藤清正鹹鏡道的任命書狀,長穀川秀久深知,這一紙書狀對現在困於鹹鏡道的第二軍團來說,根本起不到什麼實際的幫助作用。最關鍵的,還是糧草、冬裝和兵員的補給。

所以,長穀川秀久隻得硬著頭皮,又多問了一句:“恕我失禮,敢問糧草、冬裝和兵員的補給……”

“就到這裏吧。”誰知,還未待長穀川秀久說完,石田三成已經自顧自替宇喜多秀家下了解散的命令。宇喜多秀家沒有辦法,也隻好略有歉意地看了四個人一眼,便跟著石田三成去帳後單獨議事去了。

就這樣,關於向鹹鏡道運送兵員、糧草補給的事情,隻字未提,便結束了這次接見,帳內的眾將也陸續散去。

長穀川秀久四人愣了半響,也隻好捧著那一紙書狀,由侍衛引領著,走出了宇喜多秀家的府邸。茫然若失的四人隻得跨上來時的戰馬,在漢城的大街上,朝著住宿的驛館,慢慢騎行著。

原本熙熙攘攘的漢城之中,之前的那些豪門大戶早已逃散,隻剩下些拖家帶口、難以逃難的平民百姓,和大量剛剛脫離奴仆身份的流浪自由民。當然,這些剛剛獲得自由身份的自由民,並不是倭軍施行仁政的結果。而是,就在倭軍攻陷漢城的前夕、朝鮮君臣早已倉皇逃離的時候,城內人心大亂,這些原本的奴仆對朝鮮朝廷和強壓在自己身上的卑賤身份早就積怨已深,幹脆趁機一擁而上,一把火燒毀了朝鮮朝廷登記奴仆們身份的掌隸院。群情激奮中,不僅連王京中的景福宮、昌德宮和昌慶宮也燒毀了不少,甚至還趁亂洗劫了部分王室寶庫和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