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頤16年春,宜城下了一場春雨。
貴如油的春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個不停,打在宜城的每處屋頂,每條街道,也落在了打著傘急匆匆行走在街道上的人群當中,發出一陣連綿不絕的滴滴答答聲響。
春雨下的宜城街道,少了路邊攤子的吆喝,顯得沒有了往日那般熱鬧,看上去顯得有些蕭條的景象。
而毫不例外的,這場春雨也落在了宜城附近的田地,水脈,群山當中。
田是荒田,水是惡水,山是窮山,常有言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一點不假。宜城本就是個小城,又地處在大漢邊境,不時有軍隊作亂。因為宜城處在漢國最北部的邊境線之上,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帶。所以讓人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這在宜城作亂的軍隊竟然就是漢國自己的軍隊。自古都是民不與官鬥,更何況是這些猶如土匪一般的軍痞子。百姓們對此都是無可奈何,可謂是民怨沸騰。
而又有哪些出類拔萃的刁刁民,聚在一起合計,談論著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又何時能收個尾?
於是又聚在一起探討出路,左右都是沒有好日子可過,這樣這群刁民探討的結果,卻是統統躲進了宜城附近的群山當中落了草,為了寇,打起了為禍一方的旗幟。
於是,軍隊裏麵又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剿匪。剿就剿吧,今天從這戶拿點糧食,明天又從哪戶借點銀子。鬧得宜城名不聊生。這樣一來,內有城軍剿匪擾民,外有山匪也是擾民。一環扣一環,一套連著一套,以至於誰都不想去管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一時之間,入山為匪的人數竟是越來越多。
當然,這些個入山為匪的人家都是宜城縣的窮苦人家。而那些個大戶人家,或者是官仕人家,隻想著自己快活,哪裏管得著別人是死是活。
而我要講的這個故事,便是要從大漢王朝北部群山當中的那一群草寇當中開始講起。
大漢王朝位於炎黃大陸中部,往北為秦,往南叫楚,東臨大海,西望則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而宜城,就處在漢王朝的北部邊境。在宜城的周邊,有群山綿延長九千裏,寬八百裏,構築成了漢王朝一道自然的邊境防線。
有傳說說,在這處九千裏群山當中,有一處凶猛大江,深有數萬丈,有大雁從江上掠過,被江水澎湃的聲音所震,在空中飄蕩了三下,一頭載進了江裏。所以,這處凶猛大江便被人稱之為雁蕩江,而這九千裏群山,也被稱之為雁蕩山。這是傳說,是宜城的老人們世世代代說故事一般說下來的,誰也不知道真假。不過總之在宜城,他們管這九千裏群山為雁蕩山。
天頤16年的春雨,遮在整個山脈上空,朦朦朧朧,給雁蕩山蓋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在這層神秘的麵紗之下,在一處小山頭上,山上有座小寨,寨裏有處長桌,長桌上擺著兩個茶幾,茶幾的兩端分座著兩人。準確點說,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輕小哥。
“尹小哥兒,痛快點的給個話,別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兒。”說話的是那位中年男子,長得麵黃肌瘦,髖骨突出,兩眼深陷,讓人乍一看又感覺窮凶極惡。
尹城看著麵前這個窮凶極惡的中年男子,很難想象出怎麼會這麼麵黃肌瘦。換在自己以前的認知裏,就是比起那些癮君子也不多讓。此時聽見他在問自己話,又不由得想起剛剛底下告訴的他的名字,甄二畢。心底無來由的一陣快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那甄二畢沒聽著尹城的答複,卻聽到一陣大笑。不由怒從心起,盯著尹城那張清秀當中帶著些灰土的臉,想著放句狠話。卻無來由的想起自己本就是宜城一個老實莊稼人,實在不會狠的,又不忍丟了麵子,隻得假裝凶惡道:“你要是不答應,可..可.可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