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韓越認為,她這輩子最悲慘的事就有個大她六歲的哥哥韓星,幾乎和她同歲的弟弟韓宸。
人天生喜歡強者,所以大伯家的兩兄弟來奶奶家做客時,韓越總是纏著哥哥。而哥哥卻神神秘秘地推開韓越,讓黏人的弟弟陪著她。誠然,因為韓宸比她小,韓越就不喜歡和韓宸玩。但這次,韓宸捂著嘴告訴韓越一個關於哥哥的秘密,哥哥談戀愛了。
韓越對談戀愛的認識,僅限於電視上播放的輕吻鏡頭……韓越眼睛一轉,和韓宸一起跟在韓星身後,來到後院。
奶奶家後院有片花牆,上麵層層疊疊擺了很多花盆,長長的植株垂葉子,把牆遮得嚴嚴實實。家裏養了一隻小拉的貓,貓經常藏在花盆後睡覺,或者把植物葉子撕碎,但家裏人都很包容這隻毛茸茸的小家夥。
此時,兩個小娃娃鑽進花盆下,定睛一看,就看到小拉發著綠光的眼睛。
韓越雙手合十,祈禱小拉沒發出聲音,小拉搖搖尾巴,眯著眼舔爪子上的毛,兩個小娃才放心地看著外麵的情況。
韓星坐在花牆下的凳子上,低頭玩手機,偶爾說兩句話,比如:“圓的麵積……”、“你讓小胖子教你……”、“我周末有時間,我帶上球,你在學校操場等我……”
韓越用嘴型問:“什麼時候談戀愛?”
韓宸扯著耳朵,他沒聽清韓越的話。
韓越又重複一遍。
韓宸委屈地搖頭。
韓越捶地。真是笨蛋!低聲問:“什麼時候談戀愛?”
韓宸沒聽到,韓星聽到動靜,一眼看向層層疊放的花盆。
韓宸還在扯耳朵,就看到外麵自己哥哥放大的臉,好像,哥哥還朝他笑了笑。韓宸當即就哭了。
韓星把兩個小家夥提回屋子,白薇正好書房出來,下樓找零食,看到兩個小娃娃全身都是土,問韓宸,“小帥哥,是不是姐姐又欺負你了?”
韓宸抿著嘴不說話。
韓越說:“媽媽,弟弟說帶我看哥哥去親嘴。”
白薇震驚地看著韓星。
韓星瞪大眼,委屈地說:“胡說什麼?”
韓越果斷出賣韓宸,“都是弟弟說的。”
韓宸小聲辯解:“姐姐說,哥哥這種現象就是談戀愛,我沒說是親嘴……”
白薇氣沉丹田,“韓小越?”
韓越不敢說話了。從來媽媽都是家裏的老大,連爸爸都害怕媽媽。她可以和爸爸沒大沒小,但不敢招惹媽媽。
白薇懲罰韓越,“一個人去書房待著。”
韓越哼哼唧唧,“每次都來這一招……”
白薇抬手,韓越嚇得往樓上跑,白薇很快就追上她,在她小屁股上敲了兩下,韓越哇哇大哭,“媽媽你怎麼能打人呢?我做錯了你可以和我說,為什麼要打人呢?”
白薇又氣又笑,“我和你說,你會聽嗎?”
“我聽話,你也會打我呀。”
這個年齡的孩子不太能聽懂道理,講的道理看似振振有詞,其實根本不需要當真……白薇指著樓上書房,“還不過去?”
韓越迫於白薇淫威,低著頭,抽泣地往書房走去。
韓宸拉韓星的手,“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
韓星朝他齜牙,“你膽肥了?居然敢告我黑狀?以後別想我再帶你出來玩。”
韓宸不懂黑狀是什麼,但很害怕以後不能和哥哥一起玩,撅著嘴,“不要嘛。小宸錯了。”
韓星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弟弟。動不動就哭,還喜歡推卸責任,一點都沒男子漢氣概。而他自己則因為是哥哥,就被要求很多,真是太不公平了。
白薇目送韓越進屋,就招待韓星兄弟,給他們端出來水果和零食,陪著他們聊天,才知道蘇婧又報了一個古箏班,最近要參加演出,忙著排練,而韓佑要出差半個月,兄弟兩人沒人照看,就讓韓星把弟弟帶過來。
白薇心想,讓兩個孩子直接過來,也不害怕路上遇到意外,這家長還真是心大。念頭剛轉過,白薇領著兄弟二人去三樓的臥室收拾行李。
韓越在書房很不開心。
媽媽不開心,就會把她一個人仍在書房裏。明明她什麼都沒做錯,卻要成為大人的出氣筒。當小孩實在太不容易了。
韓越小手小腳坐在白薇經常坐的椅子上,腦中浮現出白薇坐在這裏的樣子。媽媽說,她現在是人氣很高的懸疑類作家,作家就是寫書的。書架上還有媽媽寫的書。韓越遺憾自己認識的字不多,不然就去看看媽媽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