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話音剛落,蘇墨手裏的白棋就落在了棋盤的空檔之處,並且又極快的拈起了另一枚白棋。
花弄影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
花弄影的白棋剛一落到棋盤上,蘇墨的白棋就仿若不假思索般的落了下來。
這次花弄影沒有發愣,在蘇墨的白棋落在棋盤上之後,也迅速地落子。現在輪到蘇墨一愣,眼裏泛起惺惺相惜之感,也迅速地落子。
原來花弄影和蘇墨發愣都是因為沒有料到對方是同道中人。
兩人仿佛未經思索一般彼此交替下棋,棋下的極快。你吃我我吃你,布局,收網,反攻,計中計,局中局,也是一樣的快,快得在一個閃神之間,就有令旁觀者接不上局勢的感覺。
蘇望雪覺得四周安靜極了,有那鬆木的棋盤上落棋的聲音,有三個人呼吸的聲音,有梨花清疏墜落的聲音。
無意之間,蘇望雪的目光從棋盤流轉到下棋之人的身上。
花弄影和蘇墨下棋的姿勢、動作,甚至是神態都一模一樣。但是她的目光卻落到了蘇墨身上。
他讓蘇望雪想起樹光,樹光和她極喜下棋。每次練完功他們都會下一盤,他們也極喜愛這種下法,下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結束了棋局,一直互有勝負,樂此不疲。
蘇望雪盯著蘇墨那張和樹光完全不一樣的臉,那種熟悉的灼熱又疼痛的感覺泛上心頭,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好像在稱兄道弟,英雄惺惺相惜,好像在說花城的來曆,好像哥哥拿出什麼信物在認什麼人。
奇怪,她覺得她看到的不是哥哥,而是樹光。
“花兄……”蘇墨溫潤的年輕男聲回蕩在蘇望雪耳邊,她突然忍不住捂住嘴巴,鮮血從她的指尖流出,蒼白的手指,猩紅的黑血,滴答濕衣、落地,讓人打從心底裏泛起了一種蒼涼的感覺。
蘇墨聞到了血腥味,連忙從知己難求、故人相逢的喜悅中清醒過來。
蘇墨著急地抱起臉上滿是悲傷思戀卻又混著希望期盼的蘇望雪,如夢方醒般急切的聲音在蘇望雪的耳邊響起:“妹妹,你怎麼了?”
“你是樹光嗎?”蘇望雪拉住蘇墨的衣襟,似乎像溺水時抓住了浮木,急切地問。
“妹妹,你怎麼了,我是你哥哥蘇墨。”
“哥哥、蘇墨。你為什麼不是樹光?阿樹,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好。我就是樹光。你別傷心。”蘇墨低聲安撫自家妹子,心如刀絞。
花弄影吩咐人去請大夫,帶蘇氏兄妹去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