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濃鬱的血腥之味在森冷的林叢之中蔓延開來,原本陽光明媚的四月天際卻無端籠罩著一層層陰霾,讓人心也無端的跟著壓抑起來。
一具具屍體與血腥蔓延之處,月色衣袍的少年優雅的從懷中掏出手帕,擦拭著纖細而修長的雙手,姿態閑適而隨意,在一片血漬之中彷如清蓮般卓然而立,猶如星辰之中帶著淡淡淺紫的眸子隱含著笑意,可手下的動作卻未絲毫怠慢,一個橫掃,對方堪然倒地。
素手指向一個手握大刀的黑衣人眉心,淺笑吟吟道:“你看這都大晚上的,累了嗎?”
聽著對方猶如天籟的清麗之音,黑衣大叔恍惚之中連連點頭,可不是這沒日沒夜的奮戰可著實累壞他了。
“那好,你可以休息了。”
素手微按,對麵黑衣大叔便堪然倒地,嘴角依舊掛著虛無縹緲、若隱若現的笑容。
原本上百的埋伏兵此時硬生生隻剩下十餘人,皆已精疲力盡,且還要麵對看不見、摸不著、又無處不在的果兒大人的攻擊。他們不怕死亡,可等待死亡的這個過程卻讓人焦急不安,不知下一刻誰的刀會指在他們脖子或心髒之上。
看向沙場之中牙齒磨得霍霍直響、啃的很賣力的某隻,淺聲道:“果兒,啃夠了沒?”
看著某隻依舊奮戰之中的樣子就知,沒夠。
“額,不錯。啃啃更健康,那你就繼續吧。我先去乘乘涼、看看風景。”
言畢,就見一片月色與黑色鑲邊衣袍消失在血色蔓延之中。
某個啃的很賣力的某隻不忘朝遠方那個自私自利、見色忘友、忘恩負義、卑鄙小人的紫芙姑娘吐上一口唾沫,外加喃喃自語一番:“你丫的你給我記著,我貂中之王——果兒與你…。”
這話還未說完就被處於慌亂之中、胡亂旋轉的黑衣人一把踢飛。
在血漬之中連滾數圈,勉強挺著圓滾的肚皮,慢慢爬起來的果兒此時完全暴走,抹了一把身上被披上一層血色外套的紫色絨毛。
一個飛身躍到黑衣人臀部之上連咬數口,大聲吼道:“你丫的,連我果兒都敢踢,不想活了。”
幻堄、幻智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場中神奇的一幕:十餘名黑衣人或捂著臀部、或捂著腿在場中扭起了秧歌,嘴裏哇哇直叫、四處亂竄。片刻之後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堪堪倒下。寬敞、明亮的綠樹扶柳之下,紫蕪慢慢從月色衣袍之中掏出前幾日鳳三少所給的白玉瓶,眼眸之中笑意吟吟,“讓我看看你的傷?”
冰冷嗜血的黑瞳之中滿是異訝,不言、不語、不動,任憑少年將衣袍滑落至背部。
健壯的背部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相互交錯、彷如盤龍的新舊傷痕,有些以結了疤,有些以長出了新鮮、鮮紅的血肉,有些地方依舊流淌著鮮血,想必是這幾場埋伏所致。
明明就是身份最尊貴的皇族之人,這背上的一道道傷疤卻似乎是在嘲笑著他本尊,恐怕這背部之上是不知經曆多少生死才得以換回,或許於他而言隻要能活著便是值得欣慰。皇族果然是一個是非之地。
“會有些疼,到時忍住。”
“恩。”
感覺猶若無骨的細手在背部遊動,一股冰涼沁心的感覺在背部之上遊動,身邊男子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湧向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