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她親口證實,司空南召咧開了嘴,同她一樣臉上掛著淚,可嘴角卻笑開了花。
推開她,他趕緊撲到床邊,對著床上看似像自家爹的男人從頭打量起來。
裴芊芊也沒阻止。兒子懂事,但畢竟年紀小,對自家爹身體的體征肯定不了解。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死人,沒有氣息,確實不好分辨。
她也是夠蠢的,無數次都告訴自己遇事一定要從容冷靜,可這次差一點就著人家的道了!
抬起頭,她朝章允看去,“義父,之前你就發現了,對嗎?”
章允沒好氣的瞪著她,“你才知道?都跟你說了,冥夜是我教出來的,有那麼容易死嗎?”
裴芊芊心虛的低下頭,“對不起,是我太蠢了。”
章允歎氣,“行了,也別自責了。我方才沒說,就是想找機會跟你單獨和你談談。”他指著床上,“你有何想法?”
裴芊芊眯著眼盯著那具死屍,語氣堅定的道,“這一定是其他人故意擺的‘迷魂陣’!”
章允皺眉,“瑞慶王?”
裴芊芊回頭認真看著他,“除了他外還能有誰?他之前就威脅過我,說要是我不給他血,他就讓冥夜去南贏城有去無回。我不相信這屍體是冥夜搞出來的!你和娘、我和兩個孩子,都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應該知道如果自己出事,我們這些人一定會崩潰,他不會做這樣的事來讓我們難受。如果他真會搞一個假的來代替自己,那他一定會給我們暗示。”
她的男人是性子冷,可不代表無情。相反的,他比任何人都看重家庭和親情,明知道家裏有老有小,他會舍得搞這麼個把戲來讓他們傷心難受?
章允背著手眸光沉冷的在死屍上掃了一遍,“確實如此,冥夜不會做這種事。”收回目光,他又看向裴芊芊,“方才在外麵我不敢揭穿,就是無法判定此屍是誰做出來的。萬一是冥夜做的,他肯定有他的目的,我們不能衝動拆穿。隻要能肯定不是冥夜所為,那就好辦多了。”
裴芊芊還是堅定不已,“我相信冥夜不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嚇我們。”
正說著話,司空齊在曹公公和宮人簇擁下拖著僵硬的雙腿走了進來。
見小孫子正趴在床邊,雙手在‘兒子’屍身上亂摸,且‘兒子’坦著胸膛、衣裳不整,他頓時臉青的大喝,“南召,你在做何?”
司空南召回頭,欣喜不已的對他道,“皇爺爺,這個人不是我爹!”
聞言,司空齊眸孔大睜。
裴芊芊也不等他開口,主動道,“父皇,他確實不是冥夜。我和太師都仔細看過了,他隻是一個同冥夜長得極為相似的人。”
司空齊回過神,激動的跑過去,同他們之前一樣先扳著死人的腦袋仔細的辨認起來。
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就沒看出一點問題,最後不得不問道,“你們是如何發現的?”
裴芊芊都不想同他多說話,打心眼裏嫌棄他。
自家兒子分辨不出,那是因為他年紀小,再懂事的孩子,遇上自己的爹去世也會被嚇到的。
可司空齊這個做老子的也分辨不出,說明什麼?拿他同章允一比較,不知道被甩了幾條大街。
親生父親還比不上義父,這不是諷刺麼?
不想理他,可有些話她還得說,“父皇,這確實不是冥夜。你放心就是,我們不會弄錯的。剛剛在外麵是因為人多沒法仔細辨認。”
司空齊又驚又喜,可隨即他又變了臉,“豈有此理,是誰,居然敢用這樣的手段來欺騙朕!”
裴芊芊不答反問,“是誰把這人送來的?”
司空齊一臉怒火,“是幾個農夫!不過聽侍衛說,他們把人送到宮門口後就跑了。”
裴芊芊皺起眉頭,如此說來,對方就是故意惡作劇了?
她心裏清楚是誰做的,可證據呢?去拿找證據?
司空齊突然朝曹公公下令,“傳朕的旨意,將那幾個農夫捉拿回來,朕要親自審問他們!”
看著曹公公離去,裴芊芊也沒阻攔。她有數,那幾個農夫肯定早逃遠了,但去抓抓也好,萬一抓到了呢。
“三王兄——”正在這時,司空瀾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
他也是聽到消息就趕來的,悲痛欲裂的他都來不及跟在場的人打聲招呼,衝到床邊就準備跪下。
“榮襄王且慢!”裴芊芊手快的將他擋住,“他不是你三王兄!”
“啊?”司空瀾眼裏還裹著淚水,被她的話驚呆了,傻了般望著床上,“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是假的,不是你三王兄。”裴芊芊又堅定的說了一遍。
“真的?三王兄沒死?”司空瀾一下子咧開了嘴,趕忙上前同樣抱著屍體不斷打量,一邊看一邊驚呼,“這是誰啊,長得太像王兄了!”
嚇死他了!
這一路上他都難受得快死了……
“父皇,就這樣吧,我和南召先回去了。這死屍你看著處理。”裴芊芊這才想起府裏還有個人在等待消息。他們不能耽擱久了,否則兩個孩子的奶奶肯定會急死的。剛剛她才經曆那樣的心情,深有體會是多麼痛苦和難受。
“嗯。”司空齊也沒留他們。既然知道是有人故意作惡欺騙他們,這事自然由他來發落。
“皇上,臣也告退了。”章允也拱手道。
“去吧。”
……
月西宮外麵,一眼望去全是人。
裴芊芊都驚了一下。
看著最前麵兩位身著華服雍容高貴的女人,她帶著微笑走過去,先對邱皇後蹲膝行了一禮,“參見娘娘。”不等邱皇後開口,她緊接著道,“稟娘娘,此事乃一場誤會,裏麵那人不是我們家王爺,而是另一個同我們王爺長得極為相似的男子。”
邱皇後又驚又喜,“能確定嗎?”
裴芊芊抬頭對她笑了笑,“估計是有人看錯了,誤以為這個是我們家王爺。芊芊能肯定,他不是我家王爺。”
邱皇後驚喜不已,一旁袁貴妃那臉色可是難看到了極點。
死的不是南贏王?那她豈不是白高興了一場!
裴芊芊朝她斜了一眼,微笑變成冷笑,“貴妃娘娘,怎麼臉色如此難看?”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袁貴妃一肚子火都發不出來,還不得不擠出一絲假笑,“本宮方才替南贏王難過呢,幸好啊,隻是一場誤會。”
裴芊芊都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句,收回眸光,又對邱皇後溫聲道,“娘娘,誤會一場,讓您擔心了。芊芊府裏還有事,就不多陪您了,改日芊芊再進宮給您請安。”
……
因為想著府裏的月鈴,他們老小三人急著要回府。
可就在要出宮門的時候,迎麵而來的男人讓三人停下了腳步。
裴芊芊冷笑的望著他,“瑞慶王,可是來奔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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