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一從夢中醒來之時,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他揉了揉鬆醒的眼眸,看見房間內的審問桌前坐了一個人。
此人眉宇間天生透露出一種剛強堅毅,深栗色的眼瞳淡淡地注視著他人也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憫,他身上所穿的整齊警服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耀下竟讓人產生一種從天而降的錯覺。
可這些再過耀人,對赫一來說,不過也是一種自我防護。但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敵人的強大。
慵懶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赫一聽到他說:“沈堂主,請坐。”
轉過身,赫一如黑寶石般透亮的雙眸對上歐景瑉春風拂麵的笑容:“阿澈讓我好好照顧你。”
隻有簡澈最熟悉的人才敢這麼叫她。赫一不自覺地挑眉,看來他和簡澈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在他麵前站定,赫一悠閑地雙手插兜,用一隻腳勾住凳腿坐下,微微仰頭,示意他說話。
赫一一係列高傲的動作並沒有讓歐景瑉動怒,相反他卻笑得驕傲:“我是阿澈父親的貼身保鏢,也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總局的重案組刑警,歐景瑉。”
“說重點。”赫一從不喜歡別人拐彎抹角。
歐景瑉仍在笑:“我和阿澈的關係,不像你跟她那麼曖昧就能說得清楚的。”
小小的窗口處停下了一隻麻雀,它注視著這個房間內的波濤洶湧,叫的讓人心煩,最後撲閃著翅膀飛走了。
赫一英氣的眉習慣性地擰在一起,更讓他璀璨的雙瞳增添了一抹厲人的光芒:“我說,說重點。”
“重點就是,簡勇華這個男人,你還記得麼。”
赫一的瞳孔驟然間放大!在歐景瑉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海中忽然湧現出當年加利福尼亞州槍殺的情景。
那是還是年僅13歲的沈赫一,他躲在一處隱蔽的角落抱著自己的頭嗚嗚地哭,聽著外麵恐怖的槍聲,最後,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倒在自己麵前,胸前,布滿了槍孔……
“你、你什麼意思。”赫一的聲音明顯有些顫抖。
看出赫一的緊張,歐景瑉終於道出事實:“阿澈並非你知道的那麼簡單,簡勇華先生是他的父親,是當初即將鏟平你「青龍堂」的男人。阿澈來到聖樹市,不過是為了完成學業,沒想過會遇到你這個大人物,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你。近幾年來,我和伯父一直在查關於SQ公司的秘密走私案件,直到我來到聖樹市探望阿澈,她告訴我她在和英雄打天下,我真沒有想到是你。”
赫一突然想到簡澈失蹤並且宣告跳海死亡的那一天,他說:“那一天她上班途中接了個電話,想必就是你的吧。和最後的跳崖也有關係吧。”
歐景瑉點點頭,繼續說:“當時她告訴我有人要暗算你們,我便告訴了她事情的來龍去脈,於是阿澈就說要幫你們報仇,接著我就和她計劃讓她假死,然後回加州收集證據。”
“嗬。”赫一想到前幾個月自己半死不活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笑。
“辰影哥也是你們喊過去的吧。”事情終於理清楚了。
“你很聰明。”
赫一抬起頭,寶石般的雙瞳裏隻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我和簡澈是仇人麼。”
歐景瑉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應該怎麼回答:“我和阿澈,在伯父伯母的欽點下,已經是未婚夫妻關係了。”
歐景瑉盯著他的臉,看著他眼中出現的一絲落寞,繼續說:“知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麼?是因為你沒有能力保護阿澈。她對你那麼努力那麼用心,那麼奮不顧身的犧牲她自己,而你,除了會無視她,不管她,任憑她流淚傷心,你還會怎樣。當初阿澈說你對她多麼多麼的好,抱歉,我真的看不出來。我和阿澈從小一起長大,她一直活得那麼簡單,是遇到你,遇到了你她才開始卷入一場場不屬於她的戰爭中!她過去不哭也不鬧,可自從回了加州,她幾乎沒有開心地笑過,更可惡的是你那該死的演唱會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