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一如往常的皎潔,它聖潔的光灑滿擁有落地窗的臥室。
赫一頭偏倒在落地窗上,一隻手反複地摩擦著藍底白蓋的一部手機,思緒又飛到了那天早上。
她紅著臉嘰嘰喳喳地讓自己閉眼,後來溫熱柔軟的唇就覆了上來,再後來,是苦澀的眼淚。想到眼淚,赫一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是苦澀的眼淚。
他慢慢打開手機蓋,點擊通訊記錄,最近通訊人。在最上麵的一行,赫然顯示的是尚落的名字。
依照前幾天辛宇說的「Sunshine
Coffee」遭遇不測的事,還有爭相出現的醜聞,和現在可疑的尚落,赫一英氣的眉鎖在一起。
若現在隻有尚落一個猜測,的確有些無憑無據。但尚落的確有可疑之處,在拍攝的那幾天,她想盡辦法用盡借口探查WK背景之事,當時赫一還不是非常在意,可現在想起來……
又翻看了簡澈信息內的發件箱,最後一條是給名為「景瑉哥」的,內容是:景瑉哥,開始了。
赫一的大腦快速在運轉,景瑉哥是誰,開始了什麼,為什麼會聯係到尚落,最後簡澈又有什麼理由跳崖?
再也沉不住氣,赫一拿出手機撥通小巫的號碼。以小巫對電腦知識的熟悉,要去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套上黑色的風衣,赫一來不及梳洗,拿著簡澈的手機就去了SQ公司。
一掌劈開礙事的保鏢,他踢開門就直衝衝地進了內部。SQ公司果然可疑,夜已深那麼久了內部依舊是燈火通明。
明晃晃的白熾燈照射他的眼睛有些疼,加上之前食米未進和酒精的緣故,赫一的大腦經過劇烈運動開始有些暈眩。
突然從房間內衝出來數十名大漢,看裝扮像是等很久一樣。赫一精瘦的身材在人群裏左閃右避,利用自己在學校曾拿下聖樹市第一的跆拳道將他們一一擊倒。
電梯故意被人貼上封條,赫一隻好從樓梯登上一層樓。他矯健的步伐帶起地上一陣旋風,猶如黑夜下的黑豹,帶著嗜血的光芒為自己心中的最珍貴討回公道。
有個人,曾是你心中最珍貴的那道光。
每層樓像是安排好一樣統統現身數十名大漢,沒上一層樓大漢的數量就增加,赫一因為精力不支,在第四層已氣喘籲籲,在擊倒最後一個大漢,他突然悶哼一聲到底,身後赫然站著手拿鐵棍的大漢。
赫一是被沾過水的皮鞭抽醒的。剛被痛醒的同時他就感覺到來自身體四麵八方的疼痛席卷全身,幾乎讓他疼到痙攣!
SQ公司的董事長黎嘯抽著雪茄站在赫一麵前,仰起頭對他笑的陰險:“沈赫一?嗬嗬,大半夜造訪我公司,所為何事?”
赫一這才找回一些理智,但他右眼的劇痛使得他不能睜開,而他這時也發現自己已經被雙手綁住掉在了天花板上,身上不僅有鞭痕,還有拳打腳踢的痕跡和刀痕,鮮血還沒有幹涸,可見是剛受過酷刑沒多久。
赫一沒有回話,身上的劇痛已緩緩變成了抽痛,仍讓他咬牙才不會失控地叫出聲。
“聽說你的小情人跳崖了?”黎嘯說出這句話時,赫一的身軀不自覺地僵硬了,“嗬嗬,但是有氣也不能往我這小公司撒啊。瞧瞧吧,現在出事了不是。”
赫一仍然沒有回話。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輪廓滴下,在地麵上鋪成小小的曼珠沙華。
黎嘯深知赫一是娛樂圈知名的冰山,卻沒想到能冰山到這程度。他一腳踏滅燃盡的雪茄,呲之以鼻:“不知好歹。”
窗外有雞鳴的叫聲,赫一身心疲憊也不想聽他廢話,頭一歪,睡了過去。
黎嘯吩咐了手下24小時看著他,一轉身將門上了鎖。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待赫一再度醒來,一天過去了,黑夜再度襲來。被吊了一天,全身已經陷入麻痹的狀態,身上的血跡已經幹涸,但若他一動,撕裂皮膚的痛楚還是會席卷而來。
赫一試圖想睜開右眼,但從右眼傳來的疼痛也讓他放棄了這一做法。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從眉尾延伸至眼尾的刀傷,難怪右眼外一片紅,是血跡的關係。
門瞧瞧被扭開,有人打開了燈。一天陷入黑暗的赫一被白熾燈突襲,左眼立刻陷入疼痛,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他向下一看,是尚落,手中還端著便當盒。
她麵色凝重,兩道細眉不知是何原因擰在一起。她放下便當盒跑到牆角,慢慢地將赫一放在地上,又跑回他身邊,打開便當盒。
赫一此刻在她麵前的樣子一定非常狼狽。他僅一隻左眼也迸發出怒不可遏的光芒:“你來做什麼。”
尚落滿眼心疼,她拿出手帕想要為他擦拭額頭上幹涸的血跡,被他嫌惡地躲開:“滾。”
尚落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她頓了頓,隨後端起熱氣騰騰的便當,對赫一笑著說:“前輩,這是我剛剛做好的。那群人都不在,你吃點吧,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赫一沒力氣和她說話,轉而躺在冰涼肮髒的地麵,閉上眼睛再不看她。
尚落被他徹底冷落,她慢慢放下便當,心裏湧上的愧疚讓她忍不住鼻酸:“對不起。簡澈是我推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