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湖底的那一刻,水下的壓抑和過度的缺氧使景繚的腦中一片空白。
但她的心中始終有個尖銳的聲音瘋狂地嘶吼著:“活下去!活下去!”
她拚命的想抬起手臂掙紮,可這副破舊的身體除了輕微的麵部表情外已經失去了任何運動的能力。
她想張開嘴呼救,可這是湖底,一張嘴,惡心又帶著腥臭味的汙水就湧進了喉嚨。
腐爛的屍體堆積在湖底的一處,每個屍體上都生長著一種詭異的紫色藤蔓,一圈一圈的將屍體纏住,就像是蛇在進食時的動作。那些都是失敗的實驗品,用不了多久,她自己也會變成那樣。
她感覺到眼皮越來越重,眼睛幾乎要閉成一條線了。
耳邊混沌的水聲突然變小了,漸漸的,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折射到眼裏的光一點點消失,一點點,一點點,直到,她的世界一片漆黑。
就這麼完了?她不甘心!
胸腔裏的那顆心髒並沒有因為情緒的起伏而加速跳動,反而越來越慢。最後,終於停止。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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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是什麼聲音,有人在放煙花?
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有意識?
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就像有千斤重一樣,一絲也挪不動。
嚐試著抬了抬自己的手臂,手背突然刺疼了一下,是吊針!身體的知覺慢慢回來了,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帶著氧氣罩,有很濃重的消毒水味道,所以,這是在醫院?是誰救了她?
剛剛醒來,景繚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她吃力的抬起手把氧氣罩摘掉,但有人更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並將她的手塞進了被子裏。
那人因為俯身,衣服的一角蹭到了景繚的鼻尖上,一股香水味瞬間傳入了她的鼻腔。這味道太熟悉了!但她那一瞬腦子斷片了,過了一小會她才反應過來:這裏她哥身上獨有的味道!
哥不是已經,已經死了嗎?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護士急忙的走了進來,向床邊的景逸開口問道:“病人醒了?”
景逸的聲音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很是性感:“她的手動了。”來的小護士本來就是他的歌迷,一聽這聲音,臉微微紅了下,
但她還沒忘查看病人的情況。簡單的用儀器檢查了一下,護士開口道:“病人因為在西城護城河裏泡了近兩個小時,再加上現在是冬天,所以他的生命體征幾近消失。但他的求生欲望及其強烈,所以心髒複蘇很成功,隻需要靜養一周半左右的時間就能完全恢複了。”
景逸鬆了一口氣,向護士點了點頭說:“知道了,謝謝。”
護士低著頭瞅了瞅床上的景繚,心想:這個人是誰,和景逸什麼關係?長得好帥!甚至比景逸還要更勝一籌!不過她可沒有轉粉的衝動,畢竟聽了幾年景逸的歌了,在他的粉絲後援團中也占有一定的地位,算是個腦殘粉。
心裏想著,她口上還不忘回了一句:“不用謝!”然後退出了房間。
而這時,床上的景繚心底一沉,隱隱有個念頭呼之欲出。剛才景逸和護士的對話和她十七歲那年墜湖醒來後一樣,在加上景逸本來已經死了,現在又莫名活了過來。除了重生以外她無法想出其它說法來解釋現在這個現象。她可以確定她是真的重生了,重生在了十七歲那年。
一種久違的喜悅感頓時湧上心頭,她還有機會報仇!她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找出前世折磨自己的人,去做前世沒完成的事!她好想笑,要是能動的話,估計她的眼淚都會笑出來。正因為這份情感太壓抑,這份喜悅才更加強烈,濃鬱。但精神的疲勞已經幾欲讓她入睡,她不敢睡,她怕醒來後這一切隻是一場空,但最終還是抵抗不住而沉沉的睡去了。
現在是午夜11點半,因為明天就是大年30,所以現在外麵是一片燈光通明。既使在醫院,煙火五彩斑斕的光芒也透過落地窗照到了病床上。
床上的少年身材修長勻稱,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那俊美的不像話的容顏在光芒的輝映下灼灼生光。
一切,從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