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突然皺了一下眉,湊上前在靳深身上嗅了嗅。“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靳深眼睛裏迅速閃過一道光,旋即笑意更濃。
他今天去了一趟審問室,早前被送進去的陳勇安現在已經血肉模糊,不見人樣了,靳深過來之前換了衣服,沒想到還是被南惜發現了。
他伸手直接把抱住她,南惜為了聞他身上的味道,本來就靠的近,現在他一抬手,直接就把南惜抱個滿懷。
“媳婦的鼻子真靈。”他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顯然不想細談。
南惜“哼”了一聲,也不想知道,用力拍了一下靳深放在她腰上的手臂。
“放手!”
“不放。”
南惜氣得額角都在跳動。“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砍下來!”
靳深笑著道:“砍下來也不放。”
“靳深!”南惜氣得大喊了一聲。
“哎。”靳深笑著回答,眼睛裏都是濃濃的笑意,這副模樣要是被靳家的長輩看到,一定嚇得心髒病都突發了。
“媳婦叫我的名字很好聽,不過叫我老公的話,我會更高興。”
“是嗎?想當我老公可不容易,得有很強的抗擊打能力!”南惜冷笑著,下一秒就迅速抬膝,一點也不客氣地朝靳深的胯下撞去,力道很大,像是要直接把他打殘了!
靳深的動作更快,右手迅速一擋,將南惜的膝蓋堪堪攔了下來,一邊道:“媳婦,小心點,要是這兒受傷,以後就給不了你性福了。”
“有病!”南惜氣得臉色漲紅,甩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靳深看著她的背影,再次回想起了那一晚和南惜的纏綿,看著南惜的目光更加炙熱,像個****狂。
“媳婦,你什麼時候才能想起那晚上的人是我?”
南惜甩開靳深,可沒走一會兒,一回頭,就看到對方正走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馬上加快速度,迅速進了屋,把門反鎖。
“看你怎麼進來。”南惜得意地拍拍手,一轉身,卻見豆包正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媽咪,你在幹什麼?”
南惜轉過頭,沒想到竟然被豆包看到自己這麼孩子氣的一麵,一本正經道:“這度假山莊裏到處都有壞人,豆包以後出門要小心一點。”
豆包目光在窗邊一掃而過,看到了站在外麵的人影,頓時咬牙。
這個渣男,又纏著媽咪!
他心裏氣憤不已,卻笑得甜甜道:“知道了,下次遇到他,我一定會把他揍得滿地找牙!”
南惜想了想,豆包好像打不過靳深,就連她都有些吃力。
要是豆包打不過,反而被欺負了怎麼辦?
“好,記得來叫我,媽咪和你一起打!”
靳深站在門外,別墅的隔音很好,隻能看到豆包和南惜在說話,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他皺起眉,對著房間裏幾個隨時隱藏在暗處保護南惜和豆包的保鏢問:“他們在說什麼?”
幾個保鏢紛紛猶豫了,要不要說?老板的媳婦和兒砸竟然在計劃著把他揍一頓,還是揍得滿地找牙的那種。
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東西?
到底要不要告訴靳少?會不會被送進審問室?
幾人相互看了看,還在權衡著利弊。
靳深等不到回複,皺起眉。“怎麼回事?說話。”
耳機裏還是沒有聲音,過了幾秒鍾,手機響了。
靳深拿出來一看,是高睿特助打來的,一接通,對方開口就道:“保鏢們不敢說,怕被拖進審問室,來讓我轉告你。他們說你媳婦和兒砸正在商量著下次遇見你,怎麼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放眼整個靳氏企業,出了家中幾個關係親密的長輩,也隻有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高睿敢這麼和靳深說話了。
說完,他還語重心長道:“少爺,你的追妻之路任重而道遠啊,加油,我們全體成員等著您的好消息。”
靳深啪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看了看緊閉的門,轉過身對著幾個保鏢含著怒氣地吩咐:“去審問室!”
眾人同事一陣膽寒,看來審問室裏的陳勇安又有罪受了,可誰讓他要惹了少奶奶呢?
靳少本來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加了一條“妻控”的屬性,以後誰還敢惹?
——
過了半個多月,魏芝再也沒再眾人麵前出現過,就連辰哲也沒再來找過南惜,竟然安分了這麼久。
南惜樂得清閑,還帶著豆包故意去上次遇到暗殺的地方轉悠了幾圈,想要把血色夜闌派來的第二批殺手找出來,可試了好幾次,對方似乎已經警惕起來,銷聲匿跡了。
她問過幾個保鏢,他們自己也沒有碰到任何殺手,並非是他們把人攔了下來。
南惜覺得對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很可能還在等待著什麼新的契機。
就在這個時候,空前盛況的“落入凡塵”音樂會開始了!
這場從兩個月之前就開始籌備的音樂會終於漸漸拉開序幕,從上一周開始,鋪天蓋地的新聞就迅速將所有主頁覆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這場盛大的音樂會,能受到邀請的嘉賓,每一個非富即貴,這是對他們身份的證明,也是可以對所有人炫耀的資本。
“落入凡塵”音樂會早就已經不隻隻是一場單純的娛樂圈音樂會,雖然表演的人都是明星,但下麵做的,大部分都是高官,有普通人一輩子也看不到人,也有經常在七點檔新聞上出現的麵孔。
這樣的一場音樂會,將政界,商界和娛樂圈完美都融合到了一切,可以說是彙聚了所有尖端人事。
最後一天的排練緊鑼密鼓,尤其是南惜、辰哲和鄧夢凡的合作,可以說是整場音樂會的最大亮點,絕對不能有半點差錯,就連一直不怎麼練習的鄧夢凡也開始平凡地拉小提琴,每天都能看到她拉上兩三個小時。
第一次她演奏的時候,眾人還在喧嘩中,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眾人紛紛停下了動作看來,穿著白色旗袍的女人微微閉著眼睛,整個人都沐浴在音樂之中。
南惜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她的演奏,以鋼琴伴奏。一曲結束,鄧夢凡眼睛灼灼地看著他。“非常好,這次的表演曲目就是這個。”
演出的節目不多,又個人表演也有集體演奏,最後兩個節目,一個是南惜和辰哲的四手聯彈,結束之後就是三人的壓軸表演,將氣氛推向高潮。
演出前一天,南惜找到的鄧夢凡的辦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了。
鄧夢凡皺著眉,似乎很不理解南惜的做法,甚至在她看來,這樣的舉動根本就是奇怪的。
“什麼?你確定?”
南惜點點頭,無比認真道:“是的,我非常確定,在表演的當天,我會佩戴麵具出場,當然,請節目組到時候將我的名字從演出名單上麵抹去。”
空前盛大的音樂會,就算是國外也會有所報道,南惜不會為了這麼一個活動,就把自己暴露在楚家和靳家麵前。之前拍攝上一步電影的時候,南惜就有些意外地造成了一場小小的轟動,為了不讓自己紅起來,她直接推掉了後麵的好幾個邀請,而是來到了音樂會。
可經過將近兩個月的銷聲匿跡之後,等到了音樂會當天,坐在壓軸表演嘉賓,南惜能料定,要是自己真的上台了,第二天楚家的人就能找過來,沒準還跟著靳家那個豬頭繼承人。
鄧夢凡非常不理解,能成為音樂會的表演嘉賓,可是所有明星的夢想,為的就是在音樂會當天能夠脫穎而出,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從而一炮走紅。
可是楚南惜呢?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鄧夢凡之前就有感覺,楚南惜並非像其他人一樣對“落入凡塵”音樂會十分癡迷,十分冷靜,可是在演出的時候戴上麵具,就連名字都抹去,未免也太虧了。
“你不想紅嗎?”鄧夢凡問出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娛樂圈中的人誰不想紅,紅就代表著財富,代表權利和力量,站在頂峰受人膜拜,這是所有人的夢想,就連她自己在楚南惜這個年紀的時候都被權利蒙過眼睛,差點迷失了自己。
她才問完,就覺得自己問題有些愚蠢,搖了搖頭。
“不想。”沒想到南惜卻開口道。
“為什麼?”這次輪到鄧夢凡驚訝了,她仔細地看著楚南惜的臉,卻沒有在她的表情中發現一絲的不甘願,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反複嘴裏正在談論的是今天的天氣。
南惜勾起唇,臉上習慣性地帶著一絲淺笑,沒有半點勉強。
鄧夢凡震驚地看著她,因為她感覺楚南惜會不想紅,無非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真的對權利和財富沒有任何奢望,視如草芥。
但是這根本就不可能,楚南惜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別人動她一分,她要還三分。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第二種可能。
那就是對於那些權利,財富和所有人的膜拜,她早就已經擁有了,而且比鄧夢凡想象得要多得多,多到她可以對這些變得不在乎,有了一座山,誰還會去在乎一培土?
鄧夢凡被自己心裏的想法所震驚了,這個楚南惜平時不顯山露水,卻到處都藏著謎。
“好的,我答應你。”想了想,她終於答應。
“放心好了,這次的表演不會因為麵具而受到影響,準備好音樂一個空前絕後的音樂會盛況了嗎?”南惜微微翹著唇角,臉上是無以倫比的驕傲。
這次的音樂會,絕對會讓所有人顫抖,就算過了數十年,依舊能讓人津津樂道。
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
南惜微微點頭,在鄧夢凡呆滯的目光中轉身走了。
才出門,就遇到了站在門口的辰哲,南惜想起了自己心裏的那個猜測,多看了他一眼。
辰哲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這個時候來求我幹媽,你就能紅嗎?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的上了台,要是演不好,一樣會淪為所有人的笑柄!”
他眼中閃爍著惡毒,壓低聲音道:“我可告訴你,在舞台上,可是會出現很多麻煩的。”
南惜挑了一下眉。
辰哲這人真是愚蠢,就算想要算計別人,都迫不及待地告訴對方,難道他不知道古人有個成語叫打草驚蛇嗎?
這樣的人竟然能一路走來成為一個還算紅的明星,真是稀奇,鄧夢凡不知道在他身後做了多少努力,偏偏辰哲這人一點不自知。
“辰哲,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走到這一步?難道你真以為自己很厲害?”南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鄧夢凡的房間。“我記得你是孤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