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是一夜未眠,守在門外的我,一點一點看著烏黑的夜空漸漸開始灰暗。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
晴淮之起了個大早,精神亦亦。
他挑了件暗黑色的金色勾邊外袍,袍上紋繡的如飄浮的黑灰色蛟龍,衣裝的陪襯顯得他越發的莊重。
因為今日,是神祭大典。所以,無論如何,衣著也算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其實,昨天就聽出。晴淮之其實就是那天他所說的靖安王,而炙濉,很明顯,景國的王,纖兒的哥哥,她的未婚夫。
多可笑,曾經還以為他們是雙雙私奔。原來,他們本就是注定的夫妻,那麼為什麼纖兒要跑呢?不願再瞎想,他們之間的事情太過煩雜。也許有一天,纖兒會主動和我說吧。但,我卻並不知道,得到答案那天竟會變成決裂。
陰暗的天空,絲毫不影響神祭大典的舉行。
地點是大殿,我隨著公子穿過膳和殿,經過煉教場。來到了大殿前方。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了!
我隻能發出這樣的感歎,以往的大殿,雖然也是奇特的半弧形。然而現在,我卻發現,頂部竟是空的!
那頂部的灰色天空,毫無遺漏顯現在頂部。就像天然的吊頂,藝術?
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老人少婦隨意的,或坐或站或因困乏而躺著。
衣著皆是不同程度的冷色調,有些灰暗的顏色讓我心情有些微微的壓抑。
而我的一身白紅色教服,也不會覺得醒目。倒是不時穿過的幾位聖者引得起別人的視線。
神祭大典,景國最為隆重的節日慶典之一。所以,未成年種子聖者沒有資格也沒有必要出現在這裏。因此,我也沒有機會見一眼幾天沒見的憐世,還真是有些想她。
不多時,七位身著長老級別聖服的女人徐徐步入大殿前方。
為首是一位麵容精細的女人,滿頭的銀絲。既使上了年齡,也絲毫不量鬆馳的皮膚,她,想必便是晤生了吧。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六名同樣裝扮的女人。分別是晤蟬,晤明,晤然,晤空,晤難,晤性。上了年紀的女人,幾乎長相相似,要不是因為長期與晤蟬打交到,我也未必認得出她。
稍稍與眾人寒暄一番,才讓我們整好隊形。按身份順序依次站好,顯然晴淮之身份不低,位置隻是在第二排。
最前方,聖女雕像依舊乞立在那兒。帶著點點的灰色斑痕絲毫不顯它的陳舊,反倒越發的古樸與神秘。
雕像前方不再是以往的跪拜之地,也是搭建了一方圓台。約模一百平米左右,台上擺放著祭祀用的祭品。純白色的桌布,純白色的茸毛地毯,純白色的蠟燭,純白色的世界。
沒有等很久,祭典就準備就緒。它,開始了……
門外傳來的陣陣行路駕馬的聲音,蓋過這個繁鬧的大殿。
接著,停下了。所有外在的雜音都消失了,隻聽得見微不可聽的風聲,呼呼的括過我的耳垂。被他們的神情感染,我也將一直低垂的頭抬起,看著那大殿入口。
“景王駕到!”一聲尖細的聲響穿過清靜的人群。有些刺耳。
不意外的,我看見了他,炙濉,景國的王——景騭。
他身著玄白色的長袍,一頂二寸高的珍珠頂帽蓋住了他向來隨意的流蘇。嚴肅的麵容,與從前的他完全不一樣。那帶著點點的神聖,與這裏的氣息完美的結合。一直都覺得他是那種如日般的身影,連那淡粉色的紅唇也好像變得莊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