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兩天過去。
這些天,安聆的生活風平浪靜,仿佛上次的意外事故同她沒有任何關係。
聽說,陶熏已經醒了,季予漠身上的傷痕亦在恢複……坐在辦公桌後,安聆重重地歎了口氣。
拿起桌上堆積的文件,她開始處理這兩日耽擱的公事。
這個時候,她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伴隨著手機傳來的獨特鈴音,安聆的身子猛地一怔,記憶中,這首鈴音已經太久沒有響起……
思緒空白了幾秒,隨即接起。
“我要見你,晚上9點,天都見!”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他已經冷冷地結束通話。
他森冷危險的語調,較平日無異,可,透過通話,她竟能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意自脊背升起,甚是駭人。
她沒有多想,甚至不由自主緩了口氣……他的語調沉穩有力,想必沒有什麼大礙……
原本壓抑的心情好似豁然輕鬆,她開始將注意力全部轉移至公事上。
夜晚。
夏末的天氣已經感覺到一絲涼意,她拉緊白色的立領上衣,徑直步入“天都”酒店!
似乎已經習慣在整個樓層上看到空無一人,她靜靜地走在落地窗畔的一張兩人桌上。
一道蕭寂的高大身影屹立在落地窗前,他身著不菲的亞曼尼西裝,手腕上纏著的繃帶與襯衫融為一體,看起來並不是特別突兀,倒是他手中的紅酒似乎不適合此刻的他。
輕微的腳步聲進入他的耳畔,他一口飲進杯中的紅酒,隨即轉身。
他清冷幽深的黑眸對上她的。
她靜靜地怵在原地。
放下酒杯,他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告訴我,你的心何時變得如此狠毒?”冷哼一聲,他低沉的語調幾近冰點。
“總裁,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或許是因為他喜歡黑色,整個酒店層樓隻留著一盞幽暗的水晶吊燈,四周被烘托得隱隱約約,望著他剛毅的俊顏,她平靜道。
“訂婚宴的所有布置都是由你來安排,可是,本該堅固的背景牆怎麼會突然傾倒?還有,你明知道陶熏對鬱金香過敏,你卻在整個訂婚現場布置鬱金香花瓣?”季予漠的眉頭不悅地蹙起,他冷凝著安聆精致的麵容。
安聆努力挺直身軀,神色依舊平靜,隻是,她堅定的眸光在接觸到季予漠幽深的黑眸時,竟有些刻意避開,“總裁,您的意思是,這些都是我刻意安排的嗎?”
安聆的語氣冷靜得無懈可擊,然而,一向具有超強自製力的季予漠竟在此刻失控。
隻見他倏然站起身,挺拔的身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移至安聆麵前,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
她沒有絲毫畏懼地揚高下顎。
突然,他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瘦弱的頸項,他憤怒的勁道足以讓所有女人因疼痛而尖叫,然,安聆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臉色變得愈來愈蒼白。
他沒有絲毫放鬆,手邊的勁道幾乎要將安聆的頸項捏碎,怒火燃燒在他黑暗詭異的眸中,他咬著牙道,“別給我裝傻,你知道,我可以一眼看穿你的心思!告訴我,對你使用怎樣的懲罰才能平息我的怒火?”她是想要他的命,還是陶熏的命?
安聆被他捏著頸項,喘息逐漸有些困難,開始無法控製地咳嗽起來。
驀地,他憤憤地鬆開她,她拍了拍胸口,後退了一步,大聲喘息。
“季總,請你拿出證據,否則,請您尊重我的人身權利!”呼吸漸漸平穩,她淡然道。
季予漠冷笑地撇了撇首,第一次發覺眼前的女人撒謊起來竟能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冷冷盯著她蒼白無色的臉龐,語調陰冷道,“你真的很有能耐……你的‘友好’轉變,竟讓陶熏差一點要在輪椅上度日……”
“什麼?陶熏她……”安聆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眼眸出現一絲愕然。
“嗬——”季予漠又一次陰冷地扯著嘴角,“告訴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麼?為了我嗎?”是的,他該感謝她,正是由於她在訂婚現場的那一聲呼喚,這才讓他的首沒有直接被倒塌下來的背景牆所毀,隻是後頸受到嚴重的撞擊,幸好,背景牆的木製結構並不結實,頸部的傷痛較容易痊愈。
此刻,安聆腦中所思的皆是陶熏痛苦坐在輪椅上的畫麵,她奮力地搖頭,“不會的,陶熏怎麼會……”
“你終於要承認了嗎?”他的眼神咄咄逼人。
“我沒有做過……”安聆委屈地抬首,“我沒有想過背景牆會出事……”事實上,這些天,她一直在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