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樓上,“雲輕哥哥,你快看,這燈海真美!”姚灼華拉動著雲風輕的袖子道。
“嗯。”雲風輕含笑而立,摸了摸少女的頭發。
樓上許多女子都拿著蓮花燈,這燈是蓮花外形,很是粉嫩的顏色,隻需在下麵點上火,燈便可飛上天,燈飛的越高願望越容易實現。當然若是男女一起放飛,那必是百年好合的意思了。
姚灼華看見周圍淨是放燈的姑娘,不由得看了看身旁的雲風輕。
夜色如醉,男子墨發玉冠,一身玄衣,那笑隻為自己而露。
姚灼華的心亂了。
“風輕哥哥,我也想放蓮花燈,你可以陪我一起放嗎?”姚灼華問。
“嗯。你等我一下。”雲風輕轉身離去,很快就拿來了一個蓮花燈。
“可想好願望了?我要點燈了。”雲風輕問。
姚灼華含羞看了看雲風輕,點了點頭。雲風輕便點了燈鬆開了手。
蓮花燈緩緩向上飛去,孟幽閉著眼許著願,而雲風輕卻表情淡淡看著街上的風景,不複剛才含笑溫存的模樣。
姚灼華許完了願,看著越飛越高的蓮花燈,喜不自禁的扯住了雲風輕的袖子,“風輕哥哥,你看,我們的花燈飛的好高。我的願望一定”話還沒說完,忽來的一陣風就將她的蓮花燈吹向旁邊的鬆樹,蓮花燈瞬間就滅了,掉落在地上。
“啊,我的燈。”姚灼華著急的想要下樓去撿。可是雲風輕卻將她拉住,“別撿了,髒了,再買一個便是。”
“可,那不一樣。”
“有何不一樣,隻是寄托美夢的物件,沒了再買一個便是,你看,那裏還有很多這樣的。”雲風輕很快就又拿來了一個蓮花燈,孟幽看到新的蓮花燈,迫不及待的點了燈,看著燈一路無阻的飛向最高空,總算舒了口氣,開開心心的隨雲風輕離去了。
那盞蓮花燈靜靜地倒在樹下,燈火熄滅了,外麵也沾滿了泥土,成了無人問津的殘損物,隱匿在燈火闌珊處。
直到一雙如玉般的手將它撿起,細細將泥土拭去,拿著這盞破損的燈一個人走在闌珊燈火中,無人在意。
絳紅衣捧著那盞蓮花燈回到了鉛華樓,白牙老早就在找她,越非曜也等在一旁。
“阿姐,你去哪裏了。怎麼不叫阿曜跟著,這幾日阿姐的毒估摸著又要發作了,若是你一個人在,毒發了可如何是好。白牙擔心死了。幸好今天阿姐沒事,白牙擔心死了。比偷吃了阿姐的烤雞還要害怕。阿姐,下次可不能這樣嚇白牙了。”白牙一見絳紅衣就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可絳紅衣卻沒有什麼反應。
白牙看到了她手上的蓮花燈,又道:“阿姐是去看女兒節的燈會了嗎?怎麼拿了這樣一個燈,下次白牙給你做一個更好的。”
絳紅衣的睫毛顫了顫,看了眼越非曜,“阿曜,把這燈放在我的梳妝台上,別讓人碰。”
她將燈交予一旁的越非曜手上,白牙剛想說話,絳紅衣就倒在了越非曜身上。
“阿姐!”“尊主!”“小姐!”絳紅衣聽見一聲聲叫喊,遠遠的,聽的不是那麼真切。她的眼前也是一片朦朧,畫麵又回到了三尺樓,那樓上的玄衣公子和依偎在他身旁的溫婉女子,他們一起放著燈,那樣的阿離是自己從未見到過的,那麼溫暖,那笑顏隻為他人而露,對自己卻連一眼都厭煩。她就像一個老鼠,躲在黑暗的角落,暗自神傷,竟到了要去撿他人不屑要的東西。真是可憐,可憐。
絳紅衣突如其來的暈倒讓殿內眾人都措手不及,所幸這裏都是心腹之人,倒也沒人會泄露。越非曜將絳紅衣攬在懷中,白牙迅速的拉開她的袖子,皓腕上布滿了密密麻麻嗎的黑色的紋路。
“怎麼樣?”越非曜問。
“阿姐的毒發了,你快把阿姐抱回她的房間,我要為她施針,還有”白牙叫過一旁的侍女,“耳雅,快,去準備藥浴,另外,這次在裏麵加入烈啱子,毒龍草和夢澤花。”
“白牙少爺,烈啱子藥性太烈了,小姐受得住嗎?”耳雅,有些擔憂,以往隻需準備尋常藥酒即可,這次居然要動用這幾位藥材,小姐的身子承受得住嗎?
白牙打斷她的疑慮,“你快去,你想看著阿姐死嗎?我自有分寸。”
耳雅從未見過白牙這麼歇斯底裏的樣子,她趕忙下去準備了。
這廂,越非曜已經將絳紅衣抱回了吾卿殿,還有那盞破損的蓮花燈也一並被帶了回來放置在梳妝台上,絳紅衣含糊不清的說著胡話,整個人縮在床上顫顫發抖,冷汗一滴滴劃過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