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華樓主殿,樓主臨虛代端坐於上,把玩著手中的鎏金酒杯,外部已是一片狼藉,殿內空無一人。
隻聽“叮叮當當”的鈴聲傳來,走進來一位著紅衣的少女,墨發紅衣,插著一根通透的白玉簪,紅衣上繡著大片大片的墨竹,腳上是一雙紅段錦鞋,鞋翹上用金線勾勒著,好看極了,左腳上鈴鐺隨著主人的走動,叮叮作響。
“你終於來了,怎麼,我的殘黨都除幹淨了嗎?”臨虛代起身,走近她。
“自然,勞煩樓主移駕烈閣,紅衣會幫樓主好好治理鉛華樓。樓主想必知道如何去烈閣,我也不必派人去送您了,剛剛那杯桃花釀味道如何,您的功力早被那一口口桃花釀一點點蠶食掉了。”
林虛代一把將她拉入懷中,低沉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美人專門為我釀的酒我怎舍得不喝,我可是最愛紅衣你的。為了你,拱手奉上整個鉛華樓又如何。隻為美人一笑。”
林虛代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那紅衣先謝過樓主了。”語畢,五指成爪,抓向他的脖子,林虛代卻未做什麼反抗,就那樣任憑她的手漸漸收緊。
可絳紅衣的手卻漸漸放下,看著他道:“你沒那麼容易死,你可還對我有用呢。我一定讓你好好嚐嚐這一無所有的滋味。”說罷,便一掌打在林虛代的胸口上,命人帶下去了。
是夜,吾卿殿。月兒暈開幾許華光灑進清冷的大殿中。絳紅衣穿著一件瑩白色的齊胸襦裙,外麵罩著一件紅色的大氅,長發盡數放下,比起白日來多了幾分嬌柔。她的手上是一隻小巧的墨玉簫,斷斷續續的吹奏著曲子,聽起來並不那麼流暢,可持簫人的動作卻十分賞心悅目,玉指按在墨色的簫上被襯的十分美麗,雖然指法略顯笨拙卻多了幾分可愛。
在她的一旁坐著一位小小少年,一身黑衣,略顯肅穆,不過卻長著一張稚嫩的小臉,兩側還有嘟嘟的小肉可愛極了。少年一直望著她,看著絳紅衣反反複複,斷斷續續的吹奏著一段不知名的曲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她。
“阿姐,別再吹了,改日,還是請木老頭教教你吧。每次都是這一首,都吹了這麼多年了,別吹了,陪我一起出去捉小蟲子吧,上次的小蟲子都被我毒死了。”少年嘟起小嘴,皮膚都能掐出水了。
事實上,絳紅衣也這麼做了,一隻手掐著他的臉,另一隻手拿著簫敲在他的額頭上,“我還用別人教嗎?嗯?白牙,你果然是長大了,臉上的肉都多了一些,看來得叫廚房不要在做香酥糖排給你吃了,不然,你以後長成小胖子了怎麼辦呀?”
白牙苦了臉,“不要啊,阿姐!阿姐!白牙錯了,阿姐的音律最好了,阿姐的風姿無人能及。阿姐不要斷了我的香酥糖排。”
絳紅衣被他逗得一樂,笑笑剛要說話,卻突然收了手,正了臉色向走進來的男子問道:“阿曜,都安排妥了嗎?”
男子答道:“各個堂都已經清查人數,餘孽都清除幹淨了,現在,鉛華樓裏都是我們的人了。林虛代現在被關在烈閣裏,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不過、”男子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正是因為他表現的太過平常,屬下才覺得很奇怪。”
“沒事,我有分寸,你協調好鉛華樓裏的大小事務便好,其他的不必多慮。”絳紅衣微微一笑,又看看白牙,“我叫阿曜陪你去玩好不好,你做出來的東西可要分阿曜一些哦。”
白牙一聽就望向阿曜,笑得很開懷,小虎牙都露了出來。阿曜微微頷首,便帶著白牙出去了。
整個大殿再次寂靜下來,絳紅衣細細摸著那隻墨玉簫,些許流光劃過她的眼眸。她喃喃道:阿離,我終是什麼都做不好,這首曲子你隻教了這麼一段,我卻無天分,從未吹好。終歸,是不配。語畢,便將簫放下睡去了。
豎日,鉛華樓大殿上,絳紅衣處理著樓中大小事務,她速來不喜歡太多人跟著,隻留下了一個侍婢在一旁研磨,墨香四溢讓人沉醉。這是她的貼身侍婢,平常日常起居都是她來照顧。
絳紅衣晃了晃神,抬眸看了看那侍婢,“岫雲,你跟著我幾年了?”“回樓主,五年了,屬下一直跟在樓主身邊服侍。”侍婢答道。
“哦,五年了,你卻還是這麼愚鈍,什麼事都做不好。”絳紅衣放下筆看著她。
“樓主,岫雲不知哪裏做錯了,請樓主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