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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茶甚好,卻是上等的社前茶……是某向兵籍房的張大人討得,各位嚐一嚐。”
“好茶,真好茶。”
“社前茶,難得啊。”
“嗬嗬,沾了王大人你的光了。”
………
“玉堂兄,近來你家那鋪子生意如何啊?”
“唉,莫提莫提,還不是半死不活的……過些日子關了鋪子就罷了。”
“嗬嗬,玉堂兄再琢磨琢磨,做些什麼營生賺錢,在下也入些股金。”
“希夷兄說笑了……”
………
“聽說考功房又弄了個新花樣出來,各人的腰包又鼓了些,嘿,咱們隻能幹瞪眼啊。”
“那是,咱們清水衙門,哪能跟人家比啊,那些個軍官的前程在他們手裏頭攥著呢,羨慕不來……”
“知足吧,有一筆敬茶費就算不錯了,就怕連這個也給蠲免了……”
………
“哎呀,王大人來看看,這書竟讓耗子咬破了幾處,可惡啊……”
“是可惡,這幾日不時看見耗子明目張膽地溜過來溜過去,簡直不將人放在眼裏嘛……王大人,該去領耗子藥了……”
“唔,前幾日才問了問,外頭總理賬房說,已著人去采辦,還得等上三五日。”
“等上幾日,耗子就翻了天了……總理賬房又落好處,又不盡心,真是的!”
“那怎麼辦,若不然,你去催催?”
………
賈瑋坐在屋子東麵的角落裏,手中翻著一本孫子兵法,耳邊充斥著聊天談話聲,老房子特有的黴味淡淡散在空氣中,光線從門窗各處縫隙透入,或大或小的光束在牆壁、地下、桌麵形成大小不一的橢圓光斑,浮塵在其中上下浮動,光影變幻,時光靜美,如同老電影的鏡頭。
宣武科的小院位於樞密院衙門的西北角上,正房是主事與眾編修們坐堂之處,兩邊廂房歸吏員與雜役。院中種著石榴並修竹,台階下一個大石金魚缸,內植幾莖碧荷,幾尾金魚不知疲倦的在荷葉的陰影中遊來遊去。
正房南北向,共是五間,全然通透,沒有隔斷,一張東西向的長條桌擺放在屋子中央,圍繞著桌子設了一圈的杉木交椅,北東西三麵牆壁滿滿當當的幾扇大書架,上頭是一些可有可無的書籍資料,包括曆代兵書、朝廷的邸報、樞密院各衙門以及外頭各衙門間的往來公文備份等等。
比如賈瑋手中的孫子兵法,就是在書架上取下來的,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他在外麵拍打了好一陣才勉強拿在手中翻閱。主事王守仁倒是過來看了一眼,讚了句,“不錯不錯,賈老弟有誌於學啊……既是本業,看看也好。”
他口中的本業,自然是指宣武科的本業了,宣武科的主要職能就是為京城禁軍的中下階軍官宣講兵法,提高他們的軍事素養,但總的來說,也就是走走過場,軍官們也算累積了資曆,編修們得到一筆敬茶費,如此而已。
這敬茶費還是本房的大人見宣武科太過寒酸,向上頭爭取了幾次,從考功房那邊分潤過來的,不然,宣武科連這點常例也是沒有的。
既是這樣的小破衙門,那麼更加人浮於事也是必然,主事王守仁已五十來歲,仕途上也就如此了,每日裏坐堂,不過喝喝茶、與同僚胡聊一通罷了。其他幾位情形也是類似,有四位編修也俱是五十上下的年紀了,另外一名編修,三十來歲,倒是不大安份,據說一直在活動,想換個衙門呆呆或是到地方上做一任親民官。
大家清楚,這種養閑人的地兒,一切事皆不用認真,因此連同上下尊卑也幾乎不講究,王守仁本人毫無架子,屬下幾位更談不上敬畏之心,除了稱呼上稱一聲王大人,哪個也沒少開上司的玩笑。
各人天馬行空地喝茶聊天,因為王守仁讚了一句賈瑋,倒使其中一名喚做劉山的老編修若有所思起來,隔了片刻,忽然說道,“最近一冊孫子兵法像是景元七年編纂的吧,距今已有六年了,王大人,是不是同本房大人說說,另行編纂一冊?“
“恩,這個……倒也使得。”王守仁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