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幸,驟然降臨
一切來的都是那麼倉促,那麼緊迫!不等林亞茹緩過神,一個歹徒已手持尖刀,喪心病狂地撲來。他這一舉動意圖很簡單,搶出一條路,逃跑。林亞茹哪裏見過這陣勢,當場被嚇呆了,半步都挪動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明晃晃的尖刀刺向胸口。
“放下凶器,我是警察!”遲南大喝一聲,猛地推開林亞茹,掏出了槍。一推之下,林亞茹腳下不穩,踉踉蹌蹌地向後倒去。更為不妙的是,林亞茹倒向的地方正是桌角!
“小心——”那個風騷女孩身手也快,一個箭步跳來,及時托住了林亞茹。與此同時,遲南飛起一腳,踢中率先衝來的歹徒的肚腹,歹徒嗷嗷叫著蹲坐下去。遲南正欲掏出手銬,又一名歹徒掄起凳子,劈頭蓋臉地砸來!躲無可躲之際,遲南隻得架起胳膊,硬生生搪住了一擊!但終究是惡虎難架群狼,好漢難抵四手,更何況對方是三個窮凶極惡的亡命徒。“退後,退後!再不退後,我開槍了!”遲南迅速撤身堵在門口,舉槍對準了其中一個歹徒。但就在扣動扳機的瞬間,遲南從餘光裏看到了幾個早已嚇得呆若木雞的客人。距離之近,一旦開槍,子彈勢必會射穿歹徒的身體,萬一傷及無辜……稍一遲疑,歹徒又狂躁地衝了上來。遲南躲閃得稍微慢了那麼半拍,一柄匕首已刺進了他的肋下!遲南蓄足全身力氣,握緊槍托猛砸刺傷他的歹徒的腦袋。“咕咚”,歹徒倒下了,遲南也倒下了——
“遲南——”林亞茹嘶喊著,和那個女子一起衝過去,抱住了遲南。而剩下的兩個歹徒則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奪路而逃。
整個驚心動魄的廝打過程隻持續了短暫的一分鍾。就是這一分鍾內發生的事,足以讓林亞茹一生都不能原諒自己!很快,警車呼嘯駛來。鮮血直流的遲南被抬進救護車,緊急送往公安醫院。當日下午,一個不幸的消息傳來。遲南傷勢嚴重,雖經全力搶救,可醒來的可能性不大。
坐在餐廳裏,當那個女子告訴林亞茹這一消息時,林亞茹禁不住淚如雨下,“你是說遲南會變成……植物人?”“醫生是這麼說的。”女子幽幽歎口氣,說:“我叫唐虹,是遲南的搭檔。當時,我們接到線報,說有幾個毒販要在夢緣咖啡廳碰頭,隊裏就讓我倆扮作情侶,化裝偵察。沒想到會讓你產生誤會,真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衝動了,是我害了遲南!”林亞茹泣不成聲,滿心都是懊悔。唐虹握住林亞茹的手,說起了上次相救的事。原來,那晚遲南也是在執行蹲坑任務,不然不會那麼巧。“亞茹,在送遲南去醫院的路上,遲南說他真的很喜歡你。可他清楚自己是個警察,隨時都會遭遇危險——”
“我不怕。要是他能醒過來,我願意嫁給他!”林亞茹說的是心裏話。為了她的安全,遲南獨自在樓下默默地守了一夜,關鍵時候又能挺身而出,舍身相救,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樣的男子能比遲南更值得托付終身?但一切都晚了。林亞茹跟著唐虹去了醫院,看到遲南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就跟睡著一般,隻是絲毫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走出病房,唐虹認真地說:“亞茹,這個案子遲南已經盯了很久了。那天晚上因為救你,真正的案犯溜了;今天又因為誤會,讓幾個本該落入法網的歹徒逃之夭夭。我想替遲南完成這個任務,你能幫我嗎?”
“能!隻要能給遲南報仇,我什麼都願意做!”林亞茹擦幹眼淚,說得異常懇切。
四、智取,正必勝邪
回到盛隆公司,一連幾天,林亞茹神情黯然,常常望著窗外發呆,有時一出神就是幾個小時,好像靈魂出竅一樣。一周後的一天傍晚,又到了下班時間,鄔小倩走來,輕聲問:“亞茹,遲南還沒醒?”林亞茹搖頭。鄔小倩又問:“聽說他是個警察?”林亞茹點頭。鄔小倩接著問:“那遲南出了事,他們領導就沒給個說法?”林亞茹終於開口了:“出事那天,警察是抓住了一個,可他的腦袋被遲南砸塌了,沒送到醫院就死了。警察說,凶手就是‘城市獵人’。全城搜捕沒抓到,可能早逃到了外地。他們告訴我,追捕隊已經派出去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抓住凶手——”
正說著,經理林峰走來,安慰了林亞茹幾句後,將一遝訂單交給鄔小倩,“鄔小姐,林小姐看上去不舒服,這份訂單就麻煩你加個班,整理一下吧。”鄔小倩一直很迷戀林峰,高興地答應了:“可我住在郊區,要回去晚了就趕不上公交了。林經理,到時你送我好嗎?”
“好,訂單要得急,你趕緊做吧。”說罷,林峰又看向林亞茹,一臉的關心:“林小姐,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要不要我給你放半月假?”
林亞茹說了聲謝謝,精神不振地離開了辦公室。但她並沒回家,而是徑直走進了一間不被人注意的小餐館。夜幕降臨,昏黃黯淡的街燈漸次亮起。等到晚上九點,林亞茹真真切切地看到林峰和鄔小倩走出了公司大門。剛走到轎車旁,似乎是林峰的電話響了。接聽完,林峰從兜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給鄔小倩,隨後揮揮手,攔了輛出租。等鄔小倩鑽進車子,他才折身返回。
“唐姐,鄔小倩走了!”林亞茹忙站起身,對坐在另一張桌前的一個女子說。那個女子正是遲南的搭檔唐虹。唐虹對著領口低聲交代了句什麼後,繼續觀察。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唐虹掏出槍,快速奔過街道,站在了林峰的轎車前。林亞茹也跟了過去。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林峰陪著那位老客戶宋老板也走了出來。宋老板的手裏,多了一隻黑色的密碼箱。
“站住,我是警察!”唐虹跨前一步,舉槍瞄準。林峰登時一怔,“你要幹什麼?我可是正當商人——”
“哼,林經理,你心狠手辣,也算正當商人?”唐虹逼視著林峰,冷聲說:“我們已經調查你很久了,你就是‘城市獵人’的幕後主凶!你讓‘城市獵人’行凶作惡,然後通知警察,借此轉移警方的注意力,以完成你的毒品轉運計劃——”
林亞茹聽出了一身冷汗。“城市獵人”接連作惡,直鬧得市民晚上不敢單獨出門。尋找不到襲擊目標,林峰就打起了自己員工的主意。先是雨夜她遭到了歹徒襲擊,後是鄔小倩稀裏糊塗地成了被“獵捕”對象!
“你以整理材料為由,留林亞茹和鄔小倩加班晚歸。可你沒想到,林亞茹被遲南救了。今晚鄔小倩一走,警方就跟了上去。不僅救出了差點遭到毒手的鄔小倩,還將你的‘城市獵人’全部抓獲,然後讓他們打電話通知你,可以行動了。兩分鍾前你剛接過電話,我說得沒錯吧?”聽到這兒,林峰瘋狗般暴跳,“你……你別誣陷好人!證據呢?拿出證據來!”
“證據?第一個證據,是人證。那個被遲南砸傷的凶手並沒有死,他早已交代了一切。而林亞茹在公司所說的話,是為了配合警方,消除你的戒心;第二個證據,是物證,就在宋老板的箱子裏!”唐虹移動槍口,指著宋老板命令道:“放下箱子,後退——”“黃毛丫頭,你敢和我們鬥,我看你活膩歪了!”不等唐虹說完,滿臉橫肉的宋老板陰毒一笑,忽地揮起密碼箱砸來!
“不準動!”驀地,隨著一聲高喝,一束束強光從樓頂、從街角射來,全集中到林峰和宋老板的身上!警方早做了埋伏!但,出人意料的事還是發生了。林峰轎車的車門疾速打開,一個男子張開雙臂從背後撲向林亞茹和唐虹,“老板,快上車——”
“咚——”,男子話音未落,便像麻袋般悶哼倒地。林亞茹回頭一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是遲南!遲南從車後冒了出來,用槍托擊中了那個男子的脖頸!
“遲南——”林亞茹驚喜大叫,一頭紮進了遲南的懷裏!
五、愛情,姍姍遲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以盛隆公司經理林峰為首的販毒集團被一舉搗毀,涉案嫌犯悉數落網。市民們拍手稱快,還專門製作了錦旗送往刑警隊。而在夢緣咖啡廳裏,林亞茹和遲南麵對麵地坐著,神情很是凝重。
遲南說:“對不起,我從歹徒手裏救下你,隨後同你交往,是想借機進入盛隆公司,尋找林峰販毒的線索。但他們太狡猾了,接連去了兩天都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可你受傷後幹嘛裝成植物人?害我要後悔死了,好幾天都沒合過眼!”林亞茹嗔怪地問。遲南笑了,說:“傷心,是裝不出來的。我要不那樣,你能和唐虹演好這場戲嗎?至於另一個原因,我是想試探一下——”
“試探我會不會真的心疼,對嗎?哼,我告訴你遲南,你讓我心疼,我要讓你更心疼!你等著瞧!”林亞茹佯裝生氣地說完,扭頭衝著服務員喊:“服務員,一人來十杯極品藍山,喝不了我打包走!對了,這位先生買單——”
一杯八十,二十杯一千六!天,我一個月的工資啊!哈哈,這回,遲南真的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