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八一越罵越氣,連羞澀都不顧了,反正大家都是過來人,李梅喊的那麼大聲,誰不明白她們在做什麼?
“八一哥,你這話說的不對,你和李梅是你自己願意的,跟致遠有什麼關係?再說李梅,她就是不要臉,致遠何時理過她?完全是她一廂情願,你怎麼能把這些都賴在致遠身上?”
丁茉莉聽到張八一的質問,很為致遠抱不平,怎麼做了好人,還惹了一身騷?
“她對他一廂情願?若是陳致遠沒有給過她暗示,我就不相信梅梅會苦戀他。”
張八一看著被自己打的鼻青臉腫的李梅,此刻她光著身子,自己抱著膀子,哆哆嗦嗦,看著他的目光,像受驚嚇的小麋鹿,可憐的令他心疼。
他怎麼打她了?這事也不全怨她一人。
“八一哥,你這話說的就是不講理,致遠若是跟她有情誼,也就沒有你我什麼事兒了,自古就有單相思,這李梅就屬於那種。”
丁茉莉見張八一如此不講理,心裏對他僅存的好感蕩然無存,他們夫妻真是沒事閑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看來這好人,也不能隨便當。
“八一哥,什麼都別說了,今天既然話說到這裏,就算了,你可真是瞎了我的心,既然你恨我,那好,請帶著李梅走吧!”
陳致遠閉上眼,聲音低沉而壓抑,從小到大他和張八一走的就近,他覺得張八一很可憐,能幫的都竭盡所能去幫,甚至自己寧可吃虧。
可現在竟然換來了一個仇人,那還說什麼?再多說也無益,還不如就此分開,再也不見。
隻是這心裏像是壓了塊大石頭,那難受的感覺,令他窒息。
“陳致遠,月黑風高你讓我們去哪裏,凍死在這十冬臘月嗎?還有梅梅的病怎麼辦?你的心怎麼比毒蛇還要毒?”
張八一看了一眼窗外,今夜月色不明,星光黯淡,是不是也在為他和致遠之間的友誼難過?
淚水不期然流下,他也不想像個狗一樣活著,用力砸著自己的傷腿,若他是健全人,又怎麼會受今日之辱?
“豈有此理。”
陳致遠被氣的頭昏腦脹,她們自己做錯事,怎麼也能埋怨到他?
“致遠,等到明日天亮吧!大晚上把他們趕回屯子,若真是凍死在外麵,咱們有口都說不清了。”
丁茉莉強忍著心裏的反感,望著門外墨黑的天空,十冬臘月的,真在外麵凍半宿,人得凍僵了。
“不行,不能讓他們再在咱們屋裏做那麼惡心的事。”
陳致遠的聲音不小,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張八一自己做事沒分寸,一味的寵著李梅,陪著她瘋,丟人倒算到他頭上,這也太令人氣憤了。
“好,陳致遠,我算是看清楚了,早知道這樣就由著你被凍死,也好過救回來一頭豺狼。”
聽到陳致遠如此說,張八一咬破下唇,他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在這深更半夜要趕他們出去。
“八一哥,你這話說的我不認,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清楚,把我從大遼河救出來的是茉莉,你隻是在家裏給我搓了凍僵的手腳,可就這樣我也報答你了,帶著你做買賣,幫著你舉辦了一個盛大的婚禮,你媳婦病了,我和茉莉幫著聯係醫生跑前跑後,哪一樣做的不到位?”
陳致遠見他把自己歸到忘恩負義的小人隊列,氣的麵沉似水,枉費他滿腔熱血的對他,恨不得立時幫他擺脫貧困,隻要是他的事,他都盡心盡力,甚至比對自己家的事還熱心,如今卻換來這樣的評論,當真是令人寒心。
“那就是沒有人情了唄!”
張八一不是為了自己才如此墨跡,把以往的事情端出來說,他是看著李梅那可憐的樣子,不忍心讓她大半夜的出去受凍。
如此才想利用自己對陳致遠的恩情說事,希望他念在自己曾救過他,能容忍他們再住一夜。
可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掙紮著爬起來,這兩天他快被李梅掏空了。
拿起李梅的衣服,一件一件幫她穿上,挨了打之後,李梅看到張八一就哆嗦,老老實實聽他的話,讓穿就穿,乖巧的像個孩子。
“致遠,咱們一個屯子住一場,別說什麼恩情了,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能把我們趕到雪地裏吧!梅梅大病未愈,若是凍半宿,命都會沒的。”
看著媳婦可憐兮兮的樣子,張八一決定不顧尊嚴,對著門外的致遠祈求。
若他一直強硬下去,陳致遠可就不慣著了,他如此裝可憐,陳致遠反倒沒法下狠心。
“八一哥,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請你和你媳婦,今晚自重,若是再做不該做的事,那就別怪我們夫妻狠心。”